餘家女仆小雪,原來就是一直幫安知薇做事的人。如今小雪被扣了工資,無力供養家庭。安知薇假托小雪名義,雪中送炭地送了救命錢給小雪母親。
“阿姨,隻要你好好養病,讓小雪安心工作,那就比什麼都強了。”
“現在像你這樣好心的女孩子可不多了……”阿姨感歎道,她在床底下摸出一個紅包來,遞給安知薇說,“你到底是來探病,收好吧。”
紅包很薄,裏麵估計隻有一兩塊錢。安知薇低頭看看那“身體健康”的吉祥字眼,笑著把紅包收下,“那我先走了。有空再來看你。”
……
小雪收到信息,把手機貼在心口:“太好了!”
“小雪,小雪,你怎麼啦?”外頭傳來小桃的聲音,“二少爺要回來了,趕緊把燕窩準備好!”
“來了來了!”小雪把安知薇的信息刪掉,放下心頭大石,輕輕鬆鬆地跑出去,“這就來!”
可是,餘嘯東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他陰著臉,身後還跟著哭哭啼啼的林落翹。
“嘯東,你可一定要給知夏做主啊!”一夜之間,林落翹失去了依仗的兄長,如今女兒又麵臨毀容的危險,六神無主的她隻能抓住餘嘯東這根救命稻草不放,“程亦可太過可惡了,這樣歹毒的心腸!你一定要把她告到坐牢為止!”
“我知道怎麼做的了。”餘嘯東敷衍地說,腳底下腳步不停。
小桃偷偷對小雪說:“聽說她不顧二少爺開會,直接闖進會議室裏,哭哭啼啼就開始訴苦。鬧得二少會議都開不下去,這才提前回家的!”
“什麼?那也太大膽了!”小雪吃驚道,“那樣會給公司造成損失的啊!”
兩個人的悄悄話被林落翹聽到了,她頓時停下腳步,指著小桃小雪尖聲罵道:“你兩個小賤人嘰嘰咕咕的在旁邊說什麼壞話呢!小小年紀不學好,主人的事輪得到你們嚼舌根!”
小桃小雪趕緊住口,低頭站在門口,大氣不敢出。
林落翹卻不肯罷休,她大踏步走到小桃跟前,揚手就一巴掌打下去:“看你還亂說!看你還亂說!”
清脆的耳光,結結實實打在小桃臉上,小桃啊的一聲,捂著臉哭起來。林落翹見到她粉光融融,浮起五個手指印的肌膚,女兒毀容的她更加覺得刺眼,又是一記耳光打過去:“哭什麼哭!一個仆人,還好意思哭!”
冷不防她的手在半空被抓住,林落翹用力拽動,手腕像被鐵箍箍住,動也不能動。
“小桃年輕不懂事,安太太何必要跟她一個小女孩計較。”管家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他是在餘家積年的老人,已經服務了十幾二十年,非常有威信。林落翹不敢造次,又見餘嘯東已經不見蹤影,罵罵咧咧地收回手,朝餘嘯東房間追過去,“X你媽的,一幫小蹄子,就會妖妖嬈嬈地勾搭男主人。我讓我女婿把你們統統炒掉!讓你們都去做雞!”
她說話難聽,小桃更加哭得傷心。小雪拍著小桃肩膀,生氣地說:“安太太說話太過分,這麼粗魯的話,是一個太太可以說出來的嗎?什麼做……做……的,我們都說不出口!”
“唉,有其女必有其母啊,你看二少奶奶什麼德行,就知道教養她出來的會是什麼人了。”管家把手帕遞給小桃,“快別哭了,都去做事吧。我估計啊,這個家裏,還有好一段時間要折騰呢。”
管家的聲音透著深深憂慮和疲憊,小雪從來沒有聽到過他這樣消極頹喪,不由得愕然地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盯著管家先生。他蓄著小胡子的臉上,眉頭深鎖,唇角緊抿,顯然,對未來充滿悲觀。
林落翹追進餘嘯東書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嘯東,你要給我做主啊。我可憐的女兒,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過……”
“嶽母你放心吧。警方控製了亦可,她也是年少無知,如今會吃苦頭的。”難得嘯東好脾氣,繼續不疾不徐地跟林落翹解釋。
林落翹滿懷希望地問:“那會不會判她死刑?怎麼也得無期吧?”
這就有點兒歹毒了,餘嘯東說:“如果是故意傷害,判不了那麼重的。關幾年也就出來了――當年安知夏不是也隻呆了一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