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程家比起餘家不怎麼樣,不過完爆一個破落安家還是綽綽有餘的。程亦可的父母已經把關節都打通得差不多,如今程亦可分分鍾也隻是到牢房裏走個過場就可以出來。最實際的就是賠款了。如今實在是安楠自己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再也沒有能力去處理這樣複雜的訴訟案件,好說歹說,才說通了安知薇來做這倒黴差事。
偏偏遇上安知夏這種小白!
安知薇沒好氣地對安知夏說完,就走掉了。安知夏則壓根沒有把安知薇的話放在心上,她完全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峻性,一趕走安知薇,就拿起電、話打給餘嘯東。
“嘯東,你今天怎麼不來醫院看我?人家都要無聊死了。”
不幸中的萬幸,過敏沒有殃及聲帶,在短暫的沙啞過後,安知夏的聲音又恢複往日的甜膩。她開始朝餘嘯東撒嬌。
無論如何,保住這段婚姻才是首要的,那是去韓國整容,又或者以後做別的什麼事的一切前提。
“今天有兩個重要會議要開。明天再過來吧。”餘嘯東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除此之外倒沒有什麼異樣,“如果覺得悶的話,玩玩手機,看看書,時間也就過去了。”
“人家突然想彈鋼琴啦。”安知夏撒嬌道,“好久沒有摸家裏的鋼琴了。”
事實上在學校畢業,又加入樂團失敗之後,安知夏幾乎沒有再碰過鋼琴。哪怕有時候坐下來彈彈琴,也不過是一些流行曲,倒也給她編通了,就是彈著玩兒可以,壓根沒什麼技術含量。
“過些天出院就可以彈琴了。最近這段時間大哥不是太好,我要多花時間來照顧他。你乖一點啊。”
安知夏聽了,這才不甘願地作罷。
可是長日漫漫,呆在病房,一天到晚對著四麵雪牆,隻不過大半天,安知夏就要被憋瘋了。自從上午發過脾氣之後,醫生護士幹脆忽略了她這個病房,一整個上午都沒有人來過問一句,安知夏難受得要死。好不容易盼到田壯領著餘家仆人來送飯,安知夏就像遇到救星,抓住田壯的衣角不放,死活要田壯帶她出去。
“田壯,你就帶我回一下家吧!我已經離開家裏太久了,回去帶點兒換洗衣物都要吧!”她可憐巴巴地扯著身上的病號服說,“好醜啊!”
她現在臉比衣服醜多了,田壯死板地說:“不行,二少說了,必須要醫生允許,你才能離開醫院。”
然後任由安知夏好說歹說,一會兒紅臉一會兒黑臉,田壯都板著臉當她是空氣。
田壯那邊潑水不進,安知夏還不死心,等到田壯走後,她到底還是想出了一個辦法。她喚來了主治醫師,說:“醫生,對不起,早上是我衝動了。”
安知夏態度大變,醫生有些意外,不過他又不是被虐待狂,自然是和氣對待安知夏:“沒關係。畢竟這件事對你打擊很大,我可以理解的。”
“這個……是這樣的,剛才我姐姐來看過我。”安知夏眨眨眼睛,想要把眼淚眨出來,無奈如今她臉上的肌肉統統不聽使喚,隻是擠眉弄眼,看起來古怪極了,醫生又是一陣反胃,安知夏還不覺得,她繼續說,“你也知道,我是被人害成這樣的。我姐姐跟我說,要幫我去打官司。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沒有告訴她,必須親口跟她說才可以。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批準我半天假,我在晚飯之後一定趕回來醫院乖乖呆著。”
安知夏在醫院住了那麼久,她的那些糾紛,主治醫師多多少少也都聽過一些。見她說得可憐,到底有些心軟。安知夏見醫生表情鬆動,又說:“我保證!唔,7點半……不,7點鍾之前,就一定可以回來。我不能姑息那個毀掉我的臉的賤人!”
說到這裏,她又開始咬牙切齒。醫生見狀,隻好說:“那好吧,我就批你半天假期。”
他摸摸衣兜,說:“我的請假單沒有放在身上,你十分鍾之後到醫生辦公室找我吧。”
安知夏大喜,千恩萬謝地送走了醫生,緊接著就開始做準備。
她珍重地打開床頭抽屜,在衛生紙卷筒心內抽出一卷鈔票,放進口袋裏。這也是剛才她趁著田壯不注意,在他身後的仆人身上順來的。做好這一切,安知夏就美滋滋地到醫生辦公室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