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蕭曼和那一位訂婚之後,幾乎沒張貼小廣告嚷得全世界都知道。這一個,卻這樣謹慎。帝都人民,誰不以認識幾個中央辦公的人為榮?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安知薇感到自己受了侮辱,舒善行那理所當然傍大樹的思想,也叫她不舒服,她皺著眉頭,語氣已經很重,“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沒什麼好炫耀的。所以,舒善行,請你務必要替我保守秘密。”
這些權貴子弟找的姑娘都是奇奇怪怪的。舒善行見安知薇不像開玩笑,他本來就不是喜歡八卦的人,也就應承下來。
這樣一來,吃完飯之後,安知薇就不敢讓顧念送舒善行了。幸好徐晉陽也有車,就讓他送了舒善行回去。
……
第二天、第三天,安知薇以比想象中更快的速度融入到樂團裏。自從離開音樂學院之後,她已經久久未曾與這麼多的音樂家一起共事,每一天每一刻,都有一個新的發現。
她想起很久之前安楠跟自己說的話,“加入樂團,對你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你會學到很多。”
雖然當時安楠並不是對自己說,而是對安知夏說,安知薇隻是在旁邊旁聽。不過無可否認,這句話很有道理。
如今,她像一塊幹涸的海綿,每天都如饑似渴地吸收著知識。顯而易見地增長的,則是她在樂團中的掌控力。
鋼琴原本就有“樂器之王”的美譽,無論是合奏還是獨奏,都非常合適。那多變的聲部和優美的音色,很容易就成為一個樂團中的靈魂。
安知薇如魚得水,有人卻有些坐不住了。
原本是樂團靈魂人物的第一小提琴手蕭曼,見安知薇人緣那麼好,原本預計的三五天早就過去,卻依然每天休息時間開小會,就有些心浮氣躁。
再次開始練習的時候,一個起音,就不小心高了半度。
指揮看了蕭曼一眼,停了下來,示意重頭來過。
再次起音,這次低了半度。蕭曼皺眉,已經有些不耐煩。
指揮倒是沒介意,再次垂下指揮棒,示意蕭曼重來。
第三次起音,這一次,直接跑調。
首席小提琴跑調,整支樂曲都沒法演奏了。指揮放下指揮棒,輕聲說:“看來我們的第一小提琴手今天狀態不太好。”
蕭曼臉上頓時火辣辣地,垂下頭去。她低聲說:“對不起。”
“蕭曼,你很有才華,但是太年輕了,很容易被情緒影響你的演奏。”指揮說,“舒善行,你和蕭曼換一換位置吧。”
所謂換位置,也就是讓第二小提琴手頂上第一小提琴手的位置,代替她來演奏。通常隻會在第一小提琴手缺席的時候才會這樣做。如今指揮眾目睽睽之下讓舒善行代替自己,蕭曼臉上像被打了一記耳光,感到受了奇恥大辱!
“指揮……”蕭曼抬頭想要辯解,可是指揮已經重新執起指揮棒來,在樂團裏,指揮是最高地位的人,第一小提琴手還在他地位之下,她隻好怏怏地站起來,跟舒善行換了位置。
舒善行平靜地起好了音,在指揮棒的舞動下,帶領整個樂團,再度開始了演奏。
……
“喂,安知薇。”
散場的時候,蕭曼叫住了安知薇。安知薇正在整理琴譜,愕然抬頭:“嗯?”
“叫你呢。”
正兒八經跟人說話的時候,蕭曼其實顯得很端莊,甚至有些――威嚴。她長著一張完美的鵝蛋臉,古典情歌般的五官,龍睛鳳頸,唇紅齒白,氣質典雅、清麗。難怪總理的兒子,會看上這樣的一個她。
“有什麼事嗎?”
安知薇站在蕭曼麵前,蕭曼已經暗暗有些皺眉。這個從外地來的新人,相貌隻能說清秀,偏偏眉宇間那一抹飄然物外的清冽之氣,顯得她氣質不凡。跟自己站在一起,安知薇竟然沒有像別的同齡人一樣,帶了怯意和敬畏。蕭曼朝外麵走廊微微頷首:“借一步說話。”
安知薇欣然從命。
“安知薇,你的鋼琴演奏水平很高超。我很欣賞你,而且我相信你的加入,一定能夠為我們樂團大為增添光彩。”
說話一套一套的,不過是些官樣文章,安知薇有些納悶,蕭曼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她隻是客氣道:“你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