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是傻子。誰都知道與淩逸塵作對,會得到怎樣的結局。
但是誰都沒有退縮。
雖然互為各主,但是白十五,驀然對這些人肅然起敬。
幾人一路走來,便是一路甚是為人所關注。終於最後,來到首領居住之處。
帶路之人輕輕敲了敲門,得到了允許之後,便帶二人走了進來。
裏麵燈光大亮。使得剛剛從昏暗的夜晚走進此處的白十五,一瞬間晃花了眼。
眼前景物混化為光和影的混雜,明亮的刺眼。刺激得人淚水直流,使得她一時之間,不能看清眼前的景色。
便隻聽得身前有人淡淡問道。
“你們,便是阿睿和阿晨?”
這聲音儒雅暗沉,動聽得緊,同時,也有些熟悉之感。
白十五心中驀然一跳。硬是不顧自己被燈花晃得流淚的雙眼,強製著張開,急切的抬眼望去。
難道……是吳燁羽?
然而,看清楚對麵之人後,心,卻驀然一沉。
不是他。
對麵之人雖也算是麵貌儒雅,卻比起吳燁羽來,差了不止一截。
白十五忙低下頭,掩飾住失落,點頭,恭敬而道。
“是,小的們便是今個前來投奔的阿睿和阿晨。小的便是阿睿,這位,便是我兄長阿晨。”
肩上的淩逸塵不知何時已然佯裝昏迷不醒。溫熱的呼吸之氣不停噴灑在白十五的脖頸之上。讓她不舒服的緊。
那人別有深意的目光掃過他們二人,隻是將手背於身後,卻依舊一言不發。
難道,是看出我們二人不為同謀?
白十五暗想。臉上卻是適時的做出激憤的表情。
“大人,那淩逸塵與我們已是有了不共戴天之仇,我們兄弟二人均是被淩逸塵追殺,我兄長更是差點隕於他的追殺之下,如今依舊重傷不治!
大人,我們二人淪落至此,隻是為了報效天子朝廷!之前我們空有一身武藝,卻是報國無門。如今,因緣巧合之下,才終是遇到義軍。大人,我們兄弟二人誠心加入!若是不收留我們,我們兄弟就是無處可去,最後隻得命喪於那個奸臣手下!”
白十五本是隨口編造,說起動情之處,卻是忽的想起之前淩逸塵對她的所作所為。一時之間,新仇加舊惡,驀地湧上心頭,不由真的心生憤慨,說的咬牙切齒,慷慨激昂。
那人略略沉吟了一下。探究的望向白十五。燈光之下少年那雙澄清透亮的雙眼,好似世間最璀璨的寶石一般,竟有魅魂之效,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於她。
於是他伸出手,拍了拍白十五,這個瘦削得不可思議的少年的肩膀。
“你且淡定。本將並不是不相信於你。本將白天聽說之後,火速派人去燕京城內查證。探子證明你們所說的確屬實。你們兄弟二人大義為國,不惜自己性命。在下佩服之至,又怎有不收之理?”
白十五心中大喜。抱拳而道。
“謝謝將軍收留!”
“有何可謝。”
那人笑得淡然。
“同為大義,均是想消滅淩逸塵亂黨,扶正朝綱之人,便是在下的兄弟。在下黃俊毅。為人不才,卻為各位弟兄器重,選為首領之人。鄙見淺陋,還望李兄以後不吝賜教。”
這些人為人純樸憨正,又是和藹可親,渾然沒有官場之上的厚黑氣息。白十五喜歡的同時,心中又是不由得升起強烈的愧疚之感。自己來到這,隻為探查他們的情報,卻不是這些人真正的同謀。
心中如此愧疚,表麵卻是笑得歡喜,一派坦然。
“不敢當,不敢當。”
那人看了看天色。又轉頭看了看靠在白十五肩上,‘昏迷不醒’的兄長淩逸塵。轉而說道。
“我們軍營建立以來,一直都沒有期盼會再有壯士參與其中,故而軍營之中,沒有剩餘空閑安歇之處。
你們兄弟二人便可居住於白日安置的小屋之中。你兄長傷重未愈,我便特準你照料於他,及至他痊愈之後,再加入訓練。你們二人既是有武藝傍身,那麼本將之後,便會好好重用於你們二人。”
白十五自是一番千恩萬謝。
那黃俊毅一擺手。
“無需客套。此事就此解決。本將乏了,你們退下吧。”
白十五道了安,辛苦的背起似乎真的睡著了的攝政大王爺。心中暗道為何自己總是做這狗腿之事,同時,強烈的詛咒安安穩穩的睡在她背上之人,腳底生瘡。
一路辛苦,終是又回了小屋。
白十五終是不堪忍受,將淩逸塵大人像扔垃圾一樣甩於床上。一腔怒火無法發泄,隻得怒目圓睜。
淩逸塵在落地之前飛速的調整了姿勢,使得自己並沒有撞擊到重傷的傷口,然後舒服的躺下。
看到白十五一副吃了蟑螂的表情,不由得揚眉,假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