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五渾身一震,定睛一看,原是早上遇見的夥計阿德,估計是奉黃俊毅之命前來相送,因為他的手中,正握著兩張□□。
二人的談話,他似是盡入耳中,想要逃走,卻又威懾於淩逸塵的目光之下,嚇得渾身發抖,不敢亂動。隻見他褲子已經濕透,已是被嚇得失禁。
白十五心中驀地一沉,轉眼望向淩逸塵。
自己自是為他一番話語弄得心神不寧,故而沒有發覺有人存在。
然而淩逸塵,武功高強,內力深厚,焉能不知阿德的接近?
“你是故意的?!”
白十五驚怒而道。
“你為何要如此?為何要我殺他?他隻是普通之人!”
淩逸塵笑的傲然,眸光流轉之間,殘酷十足。
“本王就是故意,你,又耐我如何?”
“白十五,本王如今,便是為你著想,這次機會,便是給你的曆練。在本王手下,跟著本王打拚之人,幾乎都是嗜刀飲血,哪裏有不會殺人之術之人?
未來之日,若是遇見生死關頭,而你從未殺過人,下不去手,那麼那日,便是你的死期!”
白十五驚慌的張大雙眼,一派驚惶。
“不!我不會殺人。我自六歲起,就發過重誓。我自此以後,再不殺人!”
淩逸塵冷笑著一把抓起她的手,鐵血的麵容之上,眼中殺意銳利如刀。
“殺了他!你若不殺他,他逃脫之後,所泄露出去的一切,遠遠足夠打破這僵持的僵局,導致更多的人死亡流離!
白十五!你若如此沒用,與其將來死在別人手下,那還不如讓本王親手結果了你!”
“不!”
白十五痛苦的抱住頭,撕心裂肺的喊道。
“你殺了我吧!我不要殺人!”
幼時的夢魘一湧而上,堆積在心中猶若隨時即燃的火藥,她隱忍的渾身戰抖,有猶若風中搖曳的纖細樹枝,神經一觸即斷。
“我不要……我再也不要殺人了!”
淩逸塵殘酷的嘲諷而笑,眸間嗜血之色一閃而過。
他伸手,抽出腰間鐮狀長刀,遞與白十五。
“白十五,不要讓本王失望!你若讓本王失去了興致,那麼白家,那麼你一直以來所堅持的隱忍,努力至今的一切,便是毀了。”
“去!殺了他!”
男子最後的話語猶若詛咒,又像命運的驅使。
血,自古的求生之術,必是以此作為祭奠之物。
白十五木然抬頭,著了魔一般,望向不遠處瑟瑟發抖的男人。
就在這之前,這個人還曾與自己嬉笑談天。
而如今,自己,自己!
鐺!
長刀驀然墜地。
白十五喟然,虛軟的轉身,麵對淩逸塵之時,眼中是一片死寂。
“王爺,屬下,屬下永遠無法殺了他……他,是無辜之人啊!”
淩逸塵皺了皺劍眉,卻是沒有回話。
然而戰抖在一邊的阿德,卻是再也忍受不住這頻臨在死亡邊緣的無盡折磨,失了神智一般狂喊著,向林子一邊跑去。
“快!”
淩逸塵語氣越發不耐,
“白十五,殺了他!他活,你便死!你一死,白家,便是死無葬身之處!”
此話猶若電擊一般,驀地射中了白十五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