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還是搬出來好一些,不過我都這麼大了,知道保護自己,你還是好好陪陪家裏人還有你的蔣嘉誌吧。”
說出這個名字,葉秋突然想起何北辰跟她說過讓秦炎炎小心著點蔣嘉誌,她微微蹙了蹙眉,“對了炎炎,你跟蔣嘉誌還好嗎?”
“好啊好得很,對了,回頭我讓他張羅張羅給你也安排幾場相親,我知道你歧視相親,可你看看我這不也是通過相親認識的……”
“炎炎。”葉秋打斷她的話,“不管對方是誰,都要保護好自己。在沒有百分百確認對方的心意時,一定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這話不僅是說給秦炎炎聽,也是葉秋說給自己聽的。
掛了電話,她望著山間的景色,輕舒一口氣,獨自出了酒店的門。
酒店依山而建,雖然位置偏僻,可仰仗於這座山的名氣,常年遊客不斷。
從酒店的後門繞過一條小溪,有一條通往旁邊野山半山腰小亭子的路。
既然是野山,尋常人也就沒什麼興趣攀爬,可葉秋站在酒店後門往上眺望了一番,剛好看到夕陽金色的光輝從亭子的琉璃瓦片上反射出來的光,光彩絢爛。
她向後門門口守著的保安詢問了一下具體線路,確定沒什麼問題,就開始往上爬。
越往上走風越涼,她就咬著牙加緊腳步,終於在餘暉徹底消失之前站在了小亭子的正中央。
空氣比想象中的還要清爽許多,因為爬得快,身上出了一層薄汗,葉秋也不覺得冷了。
她貪婪地深吸了好幾口氣,望著山間金黃色的樹葉,不覺心情舒暢了許多。
很早之前她就在書上看到過關於顏色和心情的解讀,當時還覺得一切不過唯心而已,可現在看來,似乎黃色真的可以讓人心情變好。
倚著柱子坐了一會兒,兜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屏幕上一閃一閃的“何北辰”三個字讓她的眼皮跳了跳,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情又煩躁起來。
她不情願地接起電話,連聲“喂”都沒說出來,就聽那邊的人像是極力壓抑著怒火,聲音沉沉地問:“你在哪兒?”
“我啊。”一陣風吹來,她的發尾掃在脖頸上,癢癢的,葉秋換了個方向坐下,“我在外麵。”
“外麵的哪兒?”
“亭子裏。”
“嘟嘟”聲傳來,葉秋看了眼手機,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靠在了柱子上。
不知過了多久,疾行的腳步聲傳來,葉秋側過頭,何北辰大步走到她跟前,眸色陰晴不定地看著她。
她微微一動,才發覺腿已經坐麻了,輕輕移了一下腳的位置,她輕舒一口氣,隻覺身上一暖,抬頭一看,何北辰把自己身上的風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我不冷。”葉秋剛想把衣服脫下來換回去,就被何北辰強硬地拉至身前。
她的雙手都被風衣縛住,此時此刻,隻要她一抬頭就能親吻上何北辰的喉結。
葉秋有些尷尬地偏了偏頭,任由何北辰把風衣的扣子一顆顆係上。
雖然野山不算高,可爬上來也費了一些力氣,何北辰原先找不到葉秋的怒火也基本上消得差不多了。
他定定地看著葉秋,輕笑一聲,“你這算什麼?離家出走?”
“什麼家,這是酒店。而且我隻是覺得有點悶,出來透透氣。”葉秋往後退了一步,背過身子留了個後腦勺給何北辰。
他往邊上走了一步,極目遠望,薄暮沉沉,山當真成了黛色。“葉秋,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要有責任。就像無論我再不情願,也會接受你住進我的領地。”
“說起這個。”葉秋再度靠到柱子上,“我想好了,等回去我就搬出去。之前你不是怕何奶奶會殺到堃市把我逼得住到你那兒為止嗎?那就不要告訴她我搬出去了。如果哪一天她去堃市看你,我就那幾天過去住就可以。”
風聲灌入葉秋的耳中,連她自己都聽不清自己說了些什麼。
兩個人依舊背對著彼此,半晌,何北辰動了動手指,“葉秋,我剛才說了,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就要有責任。”
她真的不明白他口中的責任指的是什麼,如果是讓葉媽媽和何奶奶安心的話,她剛才說的做法已經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了。
她轉過身,看著何北辰的背影,“我不覺得我有什麼地方不負責任。”
似是要入夜,霧氣越來越重,風也越來越大。
葉秋身上的風衣被風吹得鼓成一個圓柱形,配上她小小的腦袋顯得格外滑稽。
“小秋,你在怕什麼?”
怕什麼?怕被看穿心事,怕被拒絕,怕你對我僅僅隻有長輩對晚輩的責任,怕你喜歡別人,怕……
葉秋抬手拂了拂被風吹散的頭發,剛要說話,何北辰就眸色柔和地說:“小秋,不要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