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沉重的腿跟在最後慢慢走,跑的時候身體極度興奮,倒是沒覺得怎麼累,現在才感覺身體裏的力量像是全部被抽空了那樣忽然聽到腳步聲從後麵傳來,我回頭一看,是鐵青著臉的吳麗麗,旁邊跟著張雯,皺著眉頭,似乎正在小聲地勸著她什麼
吳麗麗徑直早到我麵前,壓低聲音狠狠地對我說:“許逐,你現在很得意了是嗎?告訴你,我不服氣,等下開完會後你留下來,我要和你再比一次,這次比不過你我才服你,是男人的話你就來”
我沒有機會說上一句話,她已經怒氣衝衝地走開,,張雯也快步走上來,不好意思地對我說:“她就那個性,你別放心上”我苦笑無語
接下來是頒獎大會,這屆運動會是我們班第一,張可上去領了獎杯下來,班上的人全都興高采烈——除了我,我心事重重,腦裏全是剛才吳麗麗所說的話
“男人”這頂大帽子壓下來,不去是不成的了,那樣的話我豈非喪失自己的尊嚴,凡是女人都注重自己容貌,若是你要說某個女人長的醜,這是她萬萬不能忍受的,以後就有得你受的了,凡是男人都希望別人說自己很“男人”,也就是英語所說的man,若你說他不是,這也是他萬萬不能忍受的,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他也要證明給你看
不過我也不是睚眥必報之人,以前她瞧不起我,今天我出了口氣也就算了,大家畢竟都是同學,無論怎麼樣,我不想搞到仇深似海的地步
左右為難之間,頒獎大會已經結束,運動場上的人如潮水一般退去,張可過來找我,見我臉色難看,奇怪的問:“許逐,怎麼拉?剛才你可真威風,成了我們班的英雄了,還有什麼不高興的?話說回來,你剛才跑得還真快,特別是起步的時候,我也絕對比不上你”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好像重認識我那樣,補充了句:“你小子真他媽的是怪物”
我很是煩惱,誇我也高興不起來,把剛才吳麗麗跟我所說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他,張可撇撇嘴:“這有什麼難的?再贏她一次不就好了,這女人都是奇怪的動物,沒馴服之前像森林野生的老虎,馴服之後就是家養溫順的波斯貓”
我笑罵道:“胡說,哪有這樣的事?”然而心裏卻隱隱覺得這句話似乎很有道理,從小到大我都很自卑,女人也隻能在心裏想想,在愛情方麵實在是個白癡,卻不知這話是對愛情來說的,張可這種肚子裏沒幾兩墨水的人諒他也說不出這樣有哲理性的話,也不知道在哪裏看到的,這時拿出來借花獻佛
幸好張可這時又理直氣壯地說:“我在一本愛情小說上看到的,信不信由你”我嚇了一跳:愛情?我?吳麗麗?想著想著冒出一身冷汗來
這時,吳麗麗和張雯也過來了,吳麗麗寒著臉,看著張可說:“也好,一邊一個裁判,公平一點”她以為我是叫張可來助陣的,卻不知是張可來找我
“逐哥哥,”遠處一個女聲叫我,這樣叫我的人全天下也隻有思思一個了,我剛吐出一個字:“我……”吳麗麗立刻瞪了我一眼,冰冷的目光像鋒利的刀子一樣把我要說的話從中間切成兩半,除了幸免於難的那個“我”,其餘的全部吞回肚子
吳麗麗走上去親切地拉過思思的小手,臉上掛著微笑,以一種姐姐對疼愛的妹妹一樣溫柔的語氣說:“唉呀思思,你怎麼過來了,我剛想過去找你呢,對了,你逐哥哥他說想和我再跑一次,你先在這等一會好嗎?用不著多久的”得咬人的反而變成被咬的,明明是她自己不服氣,偏偏說是我,明明凶得要命,偏偏在思思麵前要表現得溫柔善良的樣子,媽的婊子想立貞潔坊,狼說自己很善良看來我也被張可潛移默化了,想著髒話不由就蹦了出來,不過感覺挺暢快的,像一下擺脫了平時一直束縛自己身上的東西一樣
其實以我那不喜不爭強好勝的性格,又哪會主動找別人挑釁了但思思天真單純,竟然信以為真,歪著頭埋怨:“那你們可要快點啊,逐哥哥,你也真是的,這時候比什麼比呢?我都餓快死拉”
我不知答什麼才好,吳麗麗饒是臉皮再厚,此時臉也有點紅了,連忙大聲催促早點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