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你還有臉說話!你這逆子,枉費我多年的心血!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夜盜皇城方家,讓人家將腿打折!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方宗泰隻氣得全身亂顫,胡須不斷抖動,他猛地將大手一拍,就聽呯的一聲,麵前的一張白玉石桌,居然被他一掌拍碎,石屑亂飛,聲勢驚人。
所有的方家子弟,全都縮了縮頭,方宗泰淬體九重的實力,果然是非同小可,身體已經淬練到了金剛不壞的地步,一掌既出,碎石如粉,拍到誰頭上,都會打成一個稀爛。
乍聞噩耗,方元驚呆了,他轉過頭來,仔細向著方海山望去,果然看到他的一條腿,居然是不敢接觸地麵,而他的身上,還有著隱約可見的血跡。
“族長,請息怒,海山長老也是愛子心切……”
大長老方大信挺身而出,果然不愧為方海山的至交好友,在這關鍵時刻,也就他能說上點話。
“對!一切全都是因為這個小畜牲,自從他來到荒涼城,我們方家就沒有平靜過,白白浪費了多少的資源!象這種無用的廢物,要他何用,不如殺了算了!執法弟子何在?”
方宗泰將目光轉向了方元,眼中的寒光,令人心悸,就象一頭憤怒的豹子,隨時都會撲上來,將人撕成兩半。
“弟子在!”
有八名執法弟子,立刻挺身站了出來,眼中都閃著冷酷而殘忍的笑容,向著方元逼了過去。
這八名執法弟子,功力最低的都在淬體五重,如今一哄而上,想要殺掉方元,就象捏死一隻雞一樣。
“誰敢上前?”
方海山踏前一步,將方元牢牢地護在了身後,他是方家僅有的三個淬體八重高手之一,縱然是瘸了一條腿,威勢也是相當地驚人。
八名執法弟子,立刻就停住了腳步,他們可沒有膽量,上前去觸黴頭。
“這小畜牲……是你前世的冤孽,如今他都成廢物了!你還要苦苦維護他,值得麼?”
方宗泰神色放緩了一點,無論如何,方海山都是他的兒子,唯一的兒子,與方元這個撿來的野孩子不同。
“父親,請給我時間,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方元他不是什麼廢物,他是真正的天才!”
聽到方宗泰口氣略為鬆動,方海山連忙說道,這番話他說的堅定無比,對於方元,他有種近乎盲目的信任。
所有的方家子弟,全都浮現出了譏誚的笑容,如果不是當著方宗泰等人的麵,怕是一定會笑得前仰後合。
無論怎麼看,這些人全都覺得,方海山就象是在說夢話一般,完全不著調。
望著眾人譏笑的神情,方元隻覺得心中痛如刀割,他的拳頭緊握著,身子都在微微地顫抖,巨大的羞辱感,令得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海山,你入他的魔太深了!看來隻有殺了他,你才會解脫!”方宗泰的臉上殺意無限,他霍地站起身來,看來是想親自動手了。
“父親,你如果殺了他,我立刻自盡,絕不苟活!”
方海山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神情之中充滿了絕決。
方宗泰愣住了,他盯著方海山,看了足足數十秒,而方海山的眼中一片澄澈,卻也毫無懼意地望著他。
對於方海山的脾性,在這世界上,沒有人會比方宗泰更加了解,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動手殺了方元,隻怕也會永遠地失去他的這個兒子了。
“滾,全都給我滾,我不要再看到你們!”方宗泰將袍袖一拂,怒聲咆哮起來,他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象是突然間蒼老了許多。
方海山神情黯然,向著方宗泰深施一禮,然後拉起方元,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在他們的身後,有方大信輕微地歎息,還有二長老方大智,那怎麼都無法掩飾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