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六(2 / 3)

“……”淵崢努力壓製著要伸手掐死她的想法,看管事囧著臉自覺告退消失,他默默的閉了閉眼睛,“你偶爾抓住一次我講話的重點可以麼?”

“重點?”覆顏鼻子裏哼出一口氣,翻白眼道:“哼,好意思提,要不是你當初嘴賤,我們有個毛線的婚約啊?”

“……”

這個當初,已經很難追溯到具體的日期了。

總之那時覆顏和淵崢都還功課纏身,小一到小七也都還是小狼崽不很乖。某天打賭,賭的什麼也忘了,隻記得那時淵崢臉不紅心不跳的叫囂賭注:“要是我贏了你就嫁給我,要是你贏了我就娶了你,怎麼樣!”

人一激動就容易犯二,覆顏聽著前後兩句你和我的位置掉了個兒,想都沒想手便往桌上一拍:“沒問題!”

後來自然就咬牙切齒的回了家,吃飯的時候她老爹見狀問了一句,覆顏立刻憤憤的跟爹娘告狀,誰知等她把打賭的事情說完,她老爹皺眉瞅了她半天,扭頭去問她娘:“咱倆真的生了這麼個腦子打結的女兒麼?”

“……”

本來這事兒並不算什麼,誰腦子不會偶爾打個結斷個線啊?覆顏睡一覺就拋在腦後忘了。不料沒過幾天親王大人跟淵崢他老子在一場酒宴上坐了同席,幾杯酒下肚老家夥就把這個事當笑話說了。

再然後兩個當老子的是怎麼把一個笑話變成一個婚約的,至今仍是橫在淵崢和覆顏心坎上的一道未解之謎。

沒有定文沒有下聘,這個所謂婚約更像是一個不作數的口頭約定,但幾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包括這兩個整天形影不離卻絕口不提的當事人。

如果沒有後來突然出現的那個人,大概,就一直這麼下去了吧……

“喂,回魂了!”

抬眼就見淵崢皺眉看她,手摁在她額頭上:“你回來以後經常莫名其妙就魂不守舍的,不是留了什麼後遺症吧?”

覆顏心一虛,拍開他的爪子:“你才後遺症,老娘好得很。”

一旦覆顏自稱老娘,就說明她的內心是不太坦蕩自在的。淵崢看她兩眼,沒再說什麼,接上之前的話題:“我是說,你住在我這裏,還大刀闊斧的改我的房子,現在不但全城都知道大祭司原來還有個雙生妹妹,而且還紛紛謠傳我是要把你這個妹妹娶了。這麼說你明白了沒?”

以前親王府上有兩位小姐的事之所以被諱莫如深,是照了南域的慣例——雙生子降生後其中的弱者一般都活不長,所以通常是等虛弱的孩子夭折後才會給剩下那個孩子正式定名。

隻是當年王妃不忍心,商嬈便被暫送到別院悉心照料,好不容易是長大了接回來,誰知沒等往外公布消息,重璋的大軍已經打了過來,然後就沒機會再有然後了。親王大人關於“獨女早夭”的賦閑理由大概是被商梁壓了下來,所以人們一直以為親王府上那個愛往禦狼司跑的小姐,和衝入法陣與魔君對打的小姐,以及祭司大典上繼任大祭司的小姐,至始至終是同一個人。

覆顏那天從宮中回來,跟她老爹說了商梁要把大祭司的名分物歸原主而她拒絕了的事,還抱著她爹大腿各種耍賴皮裝可憐,終於讓親王大人同意隻對外說商嬈還有個雙生妹妹這麼一點,其他的統統緘口不提。

商儔以為自己女兒腦子壞了,淵崢也覺得很不解,覆顏卻不肯多解釋,隻說自己嫌麻煩。

其實,她從不覺得當年自己所為算得上什麼功績,一再被人掛在嘴邊,反而隻是不斷提醒她自己當年的無知可笑,提醒她被愚弄的感情和自尊,以及她對七位師父不可彌補的愧疚。

有人替了她,其實再好不過。

淵崢又等了片刻才見覆顏做恍然狀:“哦,當年跟你有婚約的是我,別人以為當了大祭司的那個也是我,所以你應該是跟大祭司有婚約,但我這個妹妹突然冒出來住到你這裏,所以大家如今都以為你對大祭司始亂終棄,朝三暮四了?”

“……”

“始亂終棄、朝三暮四”這兩個詞已經讓淵崢臉色黑了不少,覆顏還要火上澆油的拍大腿:“哎呀,那這麼說那個婚約已經變成你和商嬈的了嘛,那我豈不是解脫了麼,啊哈哈。”

淵崢冷臉看著她:“你挺高興麼。”

啊,好像玩笑開得有點過了……

“沒有沒有,對指揮使大人如此遭遇我深表哀悼,大人請節哀順便。”

覆顏嬉皮笑臉的做哀悼狀,左右看看沒人,但還是神秘兮兮的挨過來了一些:“為了我的深謀遠慮,指揮使的清譽先借我用一用吧。”

淵崢臉還冷著,又警惕的後退一步:“深謀遠慮?”從小到大,一旦覆顏聲稱要動腦子了,一般都會給他的人生增添不少“難忘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