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七(2 / 3)

終於是徹底的兩相決絕,毫無情分了麼?

唔,現在才用“終於”兩個字大概也不大貼切,一個最開初就心存算計,另一個知道真相後下手決絕,或許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經沒什麼情分在了吧。

炴姬目光追著飄散到地上的紙屑,失神無語。

或許是觸及了自己一些類似的往事,感觸便也多了些。

如今的魔君陛下還隻是邶都的皇子的時候,炴姬和澤天已經跟在重璋身邊,對於“璧雙少爺”的風流債,幾乎一件也沒落下。

單純的風流債淺薄無趣,炴姬根本無心去留意那些鶯鶯燕燕,唯有那一次,印象深刻。

老爺有意把家業交給少爺繼承打理時就交待過少爺,讓他摸清南域的底細,即便日後攻不下南域,至少要能做到勢均力敵。既是當做對他的曆練,也是想他能以此為之後掌家的聲望威嚴加些分,因此放下話來隻讓少爺自己行事,不許其他人從旁輔助。

但重璋明顯對南域並沒什麼興趣,接掌家業後完全沒分出這個心思,直到某天心情不好說要出去走走,想起他老子曾經的交待,便兩袖清風的隻身去了趟南域。

回來時重璋神清氣爽半兩肉都沒少,可見在那邊過得滋潤。澤天屁顛顛的湊上去問進展,重璋吊兒郎當的坐進椅子裏,眉眼間都帶著些興味:“倒是無意間碰上個好獵物。”

澤天最禁不起被吊胃口,忙不迭追問是哪位南域重要人物入了他家少爺的法眼。

“身份倒還沒摸清楚,反正非富即貴,涉世未深,最容易下手。”

那時候他們都以為重璋瞄上的大約是南域哪個家中官居要職的紈絝閑散公子,家世優越而不經世事者確實是最容易說漏嘴套情報的好對象。

此後重璋時常單獨外出,也說不準是不是特意去跟那位“獵物”來個計劃好的偶遇。無論在邶都還是在胡府,重璋都是突發奇想似的撂下句話就走了,去哪裏去多久旁人一概不知。總之每每他回來,要麼是興趣盎然眉眼含笑,要麼是神色認真閉門不出,有時還拉澤天當靶子練術法,練好了才又出門。

幾年下來,如此狀態幾乎已經成了重璋的生活常態,胡伯那時還欣慰的說了句:“看來那一位怕不是個遊手好閑的紈絝吧。”

那一位確實不是個紈絝。

炴姬還記得那次他們剛從邶都到了無名城,胡伯請了重璋去處理某個商鋪裏的什麼事,她和澤天百無聊賴的在府中下棋,棋局過半便下起雨來,而且越下越大。

有胡伯跟著重璋的時候,他們倆是不需要操什麼心的,便就著瓢潑雨勢又你來我往的接著往下殺,兩局棋過,卻看到他們少爺打著傘直直走進來。

懷裏……唔,還抱了個美人。

後麵不見胡伯的影子,炴姬和澤天麵麵相覷。不是跟胡伯出去處理事務麼,怎麼變成攜美而歸了?

被重璋牢牢抱在懷裏的那個陌生女子,即便是淋成了落湯雞的模樣,衣衫上還狼狽的沾了髒汙泥水,卻依然美得讓人驚歎。隻是她半點愉悅的神色也沒有,目光警惕防備,形容落魄卻也掩不掉她傲然氣勢,跟重璋以往帶回來那些千嬌百媚的姑娘完全不是一回事。

“把城裏有本事的郎中都找來,馬上。”

很難想象他們少爺會有這樣著急找大夫的時候。炴姬這才留意到那女子微白的臉上又隱隱有些不正常的潮紅,眉頭蹙起大概是忍著痛,隻是被重璋嚴嚴實實的抱著,看不出是哪裏受了傷。

城裏幾個有名望的郎中戰戰兢兢的被拎了來,趁重璋和那女子都呆在房裏時,澤天在院子裏悄悄捅了捅她,暗示性的飛著眉毛:“是深石榴紅的誒。”

炴姬頭皮一麻,氣勢洶洶的一腳掃過去:“你說什麼?!”

澤天慌忙避開,茫然無辜之餘又有些崩潰:“……我說少爺帶回來那個女的眼睛曈色是深石榴紅的,修為肯定不在少爺之下,你突然發什麼瘋啊?”

炴姬頓了頓,不大自在的收回腳:“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