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那人,你……過了!”一身寬大衣袍的中年人一臉慍怒,用著生硬的漢語說道:“現在退下……我還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他的麵前,一個背著灰布纏繞的劍的青年,倚靠著一個寬大的匾額,四周橫七豎八倒著一群手握竹劍的年輕人。
青年溫和的笑笑,拍了拍寬大的匾額,匾額上用日文龍飛鳳舞地寫著:“心劍齋”三個大字,筆勁強力,勾轉之間竟有一代書法大師風範。
“我來拜見老朋友宮本獅一郎,你心劍齋的徒孫不讓我進來,我也是無奈之舉!”
中年人眉頭一皺,勃然大怒:“傷我門徒……毀我名……聲,用中國的話……說,你這就是前來踢館!我隨時都可以……拔劍殺你!”
青年搖了搖頭,一臉惋惜:“修心劍就是要有一顆波瀾不驚的心,你如此暴躁,劍道之術必定無所大成!可惜你有一個好父親了!”
“你!”中年人麵色有些陰沉,站起身從身後供奉的神台上取下一把禦神刀,折過身又盤膝坐下,禦神刀橫在兩隻腿上,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撫在刀柄上,雙目流轉而過道道精光:“現在請閣下為剛才侮辱家父的行為道歉!否則你將麵對的是心劍齋第2代傳人,日本劍術大師宮本一夫的憤怒!”盛怒之下,竟然能極為流利的用漢語說話。
“哦!你想對我拔劍?”青年略微有些意外。
“請閣下道歉!”宮本一夫語氣陰沉地又說了一遍。
青年將匾額擲在地上,向著宮本一夫緩緩走去。
宮本一夫不再多言,左手輕放在刀鞘上,右手猛的握緊刀柄,精光四溢的眼睛竟然閉下。
心劍術,完全拋棄視覺,在無盡的黑暗中以心為眼,不為一切虛招迷惑,尊從內心的選擇,將一切都寄托在第六感上,不出劍則已,出劍則見血。
“錚!”一聲清響,宮本一夫露出了鋒刃。
每次拔劍的一瞬間,頹頹老矣的宮本一夫都忍不住將記憶飄回到過去。
“父親,我學的是你的心劍術,不是拔劍術!為什麼讓我天天練習拔劍?”年少的宮本一夫將竹劍擲在一旁,賭氣似地問道。
一個溫爾儒雅的男人摸了摸宮本一夫的小腦袋,撿起扔在一旁竹劍橫在胸前,一臉嚴肅地說道:“一夫,我隻演示一次,你看好了!”
宮本一夫打起精神從地上爬起來,一臉認真的看向這個溫爾儒雅的男人,這個始終溫柔男人卻有一個大氣的名字:“獅一郎!”日本劍聖“宮本獅一郎!”
男人左手握住劍身,右手捏緊劍柄,緩緩閉上了眼睛。
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宮本獅一郎所有的氣息完全消失,甚至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他站在那裏,
沒人能認為他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他的呼吸,他的體溫,乃至他的存在都在這時無限接近消失,這個狀態的他仿佛與這個世界融為一體,他就像一棵草,一根樹,一塊默默無聞的岩石,悄無聲息!
一分鍾,兩分鍾,十分鍾…………宮本獅一郎始終保持著這個姿勢,不曾動過一次,時間仿佛被其遺忘。
年少的宮本一夫早就按捺不住玩鬧的心,開始東張西望起來。
突然,風起了,三月的清風帶著飄灑的櫻花伴著溫和的陽光徐徐吹來。
整個天空都仿佛被飄蕩的櫻花覆滿,無論看過多少次,這震撼美麗的一幕都讓人震驚。
宮本一夫也不例外,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每次看都忍不住沉浸其中,就在這時,宮本獅一郎……出劍了。
那一劍風華絕代,漫天飛舞的櫻花在這一劍下都黯然失色,天地間所有的光彩都被這一劍奪去了應有的驕傲,如閃電,如狂風,如同漆黑的深夜裏鞭撻大地的狂風暴雨,如同廣袤無垠的宇宙中吞噬一切的黑洞,時間在此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