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日耳曼人的鐵蹄踏毀龐大的羅馬帝國,曆史步入了中世紀。恩格斯曾說“隻有野蠻人才能使一個在垂死的文明中掙紮的世界年輕起來”,英勇善戰、渴望榮譽的野蠻人身跨戰馬、腳踩馬鐙、手持長矛,在戰場上拚命廝殺,顯示出步兵無法比擬的威力,最終得以入主文明區域,這些騎兵在後來的歐洲社會中逐漸演變為騎士階層,在基督教的教化、愛情的滋潤和文學的熏陶下,他們告別了粗野,成為勇敢而又浪漫的紳士。

封建主義之花

西歐的封建社會在野蠻與文明的碰撞、交融下開始形成,在封建製初期,社會動蕩不安,戰爭頻繁,騎兵大有用武之地。西歐的一些國王為維護自身的統治,大規模地蓄養武裝家丁,結成主從關係,並供應他們衣食、馬匹、武器等裝備。後來,主人們改賜土地,以土地的收入作為服兵役的費用。751年,法蘭克王國的宮相查理·馬特實行這種采邑製,即封臣以服軍役為條件終身領有封賜的土地,這是西歐的一種封建土地占有製。國王是全國土地的最高擁有者,他首先把一部分土地分封給大貴族,並保護和支持他們,而大貴族則要宣誓效忠於國王,隨時受命服軍役和其他義務。獲得采邑的大貴族除保留自己直接經營的土地外,再分給中等貴族,依此類推,以土地為紐帶,上至國王貴族,下到騎士,通過相互的契約與忠誠建立了遞相從屬的等級製。騎士起初是最低的等級,到11世紀左右,隨著封建社會的繼續發展,騎士成為貴族階級的榮譽稱號,享有特權的封建主階級又被稱為騎士階層。在戰爭年代,騎士是騎在馬上的英勇士兵,在和平時期,他們則是土地的所有者,其實,中世紀的騎士是日耳曼人的親兵製封建化的產物,他們將騎士的作戰職業製度化,“封建製孕育和鼓勵了戰爭,培養了崇尚武士的精神,促成了騎士的產生”。

基督教——騎士靈魂的塑造師

“宗教把手放在粗厚的戰盔上,把基督教的理想灌輸給披甲的戰士,使他有了一些高尚風範。這就使得騎士製度成為封建主義之花。”在中世紀,教會具有無上的權威,強大的影響力無孔不入,剛剛從軍事民主製末期走出來的日耳曼人仍是一批粗野的黷武之徒,正是基督教文明的規範,讓他們從一介武夫上升為文雅又讓人稱羨的戰士。

事實上,蠻族的好戰精神有悖於早期的基督教傳統,但是,中世紀初期的動亂形勢使一批教會人士有了全新的認識:戰爭可以是傳播基督教的契機。這樣為使上帝之名得到廣揚和專奉,教會主動接納騎士,並開始以自己的期望重新塑造他們的品質,通過一係列的布道,教誨騎士們要對上帝虔誠,為信仰獻身,捍衛教會,凡事謙卑,保護孤兒、寡婦……教士們反複地稱讚騎士是上帝所挑選出來的最勇敢、最忠誠、最有教養的人,而且借助授封儀式激發他們的榮譽感。年滿21歲,符合騎士資格的年輕人在授封前夜禁食,獨守教堂,以淨化自己的心靈。第二天清晨,傾聽完聖詩與布道之後,身穿甲胄,年輕人跪在聖壇前,宣誓效忠於上帝國王,維護騎士的榮譽,隨後封授者手拿被祝福過的劍,在他的背上擊打一下,告誡他勿忘誓言。神聖的儀式一結束,獲得騎士稱號的年輕人接過長矛、盾牌,戴上頭盔,腰佩寶劍,策馬而去,向眾人展示自己的光榮職位。教會想方設法地從思想和精神上向騎士灌輸他們的理想,以教義為道德武器,努力抑製騎士暴虐、嗜殺的傾向。而且,通過發動上帝的和平與上帝的休戰運動,培養騎士為上帝服務、保護教會和弱者的意識,與此同時,也穩固了教會的權威。雖然騎士劫掠的本性難移,在後來的十字軍東侵中表露無遺,但是宗教潛移默化的影響賦予他們作戰時更加英勇的超自然的神力,以及願為上帝獻身的大無畏氣概,使騎士的武力服從於“正義”,邁向文明。戰場盡顯英雄本色騎士生來就要馳騁疆場,用英勇賺取榮譽之冕,要想成為一名騎士,從小就得接受嚴格的訓練,一般在六七歲時要到權勢大的領主家中充當侍童,侍侯女主人們,到14歲時變為主人的侍從,在主人出去騎馬、打獵、打仗時隨侍身邊,送矛送盾,看守盔甲。21歲擢升為真正的騎士後,便開始涉足軍事行動——參加比武大會和戰爭。

比武大會是騎士提高軍事戰鬥力的絕好機會,是真實戰場的模擬。早期的比武往往很殘酷,沒有裁判,兩隊騎士相互尋仇,殘殺。後來,競技場越來越文明,製定了許多規則,主要是作戰技巧的比拚,屆時,貴族領主、貴婦人都會親臨賽場,為騎士們喝彩助威。這樣,騎士們會為主人而戰,會為博得心愛的女主人的芳心而表現得更加英勇。中世紀的騎士將戰爭視為人類的正常狀態,也是解決爭端的有效方法,戰場自然是他們施展才能、體現價值的大舞台,飲譽天下則是他們的追求。最初的騎士之戰,掠奪財物是首要目標,經曆教會的洗禮後,騎士有了“基督教戰士”的觀念、在教會的號召下,紛紛加入十字軍,投入到征服異教又認為會蒙受祝福的戰爭中,“正義”的戰爭給騎士以巨大的鬥誌,他們虔誠地為上帝而戰,倘若戰死沙場,靈魂則可以升至天堂,有了這樣的獎勵與鼓舞,渴求榮譽的騎士們在戰場上衝鋒陷陣,舍生忘死,譜寫了英勇的騎士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