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叟沉吟良久,隻能歎口氣說道:“可惜我現在才碰到你家孫兒,我本在一年之前答應了江北胡懷家,那家的後生確實不如你家孫兒,可惜啊可惜!”
“江北懷家?老先生說的是:過江不翻身,三懷震乾坤的懷家?他家也出了一個槍命之人?”老元帥像是猛然想到了什麼,驚呼出來。
天機叟笑著說:“正是這個懷家,自從懷澤和懷叱死後,懷家在江北的地位已經一落千丈,好在吞江獸懷醜還跟鹽幫有些關係,這些年也看看在江北站的住腳。這次終於從他大哥的遺孤中找到一個槍命的侄兒,那孩子是我這麼多年找到的最理想的一個,可惜可惜……”
“什麼?懷澤和懷叱死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老元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老爺子常年在外帶兵,不知道五年前江湖發生了一場天大的浩劫。”天機叟說這話的時候輕搖了搖頭,一副不願想起的模樣。
“願聽老先生解惑!”
“老元帥為國盡忠多年,老朽深感欽佩。這樣吧,前方有一涼亭,老元帥有什麼想知道的,我們不妨去前麵的涼亭坐下來慢慢說。”
“是老夫唐突了,咱們這就去。傑兒,你去這林間看看有無清泉山果,去取幾枚來。”老元帥衝身後的杜傑吩咐了聲,然後轉身隨著天機叟往前去了。
杜傑聽完苦著小臉小聲埋怨了一頓,隻得帶著自己的青鬃馬去尋山泉野果。此時正值春暖花開,山泉可能會有,但野果怎麼可能這個季節長成,杜傑是個老實孩子,爺爺是怎麼吩咐的他就怎麼做,這也是從小被教育的一切以服從為天職的家庭環境有關。不過杜傑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漫無目的的找了半天,什麼都沒找到,自己卻被這山色給迷住了。枝頭春意鬧,得意馬蹄疾。這十幾年的爭殺讓杜傑從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清閑過,如今好不容易放鬆了精神,漸漸的有些喜歡上那個這裏了。
話分兩頭,涼亭裏天機叟和杜傑老元帥麵對麵坐著,天機叟整理了半天思緒,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哎!這說起來,還是我把整個武林給害了,罪過啊罪過!”
杜老元帥一愣:“老先生何出此言。”
天機叟說道:“你可知道當年我煉製的四把武器,唯有裂天弓並沒有贈與他人,當年煉製成功老朽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弓弦,試遍各種材料未果。所以就隻能把他高懸與昆侖耀日峰。五年前東海突然有惡蛟興風作浪,三天屠盡沿海十幾個村子,官軍鎮而不能。本來東海之濱這麼荒涼的地方也不會有多少武林人去前往,更別說是助他們屠蛟。我當年欠了東海總兵一個天大的人情,那****忽然親自去崖山找我。希望我能著聚天下英豪除此大害以解救東海的漁民,我思前想後覺得實在沒有辦法推脫。最後隻得通過天機門之口說出,誰能惡蛟抽出蛟筋,我便可從昆侖耀日峰去下裂天弓贈於他十五年。”
“哦?原來如此,天機門是您老一手操辦起來的,而門中的弟子更是專門負責買賣消息,以您門中之口傳出,難保不被天下人所知,這本是善事,難道屠蛟過程中發生了什麼變故嗎?”
“哎!”天機叟長歎一聲:“天機門當時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之後,三寺、七派、二十一門都遣人過去了,更有甚者舉全門之人全部都去了東海,大有不殺掉蛟龍誓不罷休的地步。”
杜老元帥笑著搖了搖頭:“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何況是從未出世的裂天弓和遊子箭呢?如果我當時在中原,估計也會隨著前去。”
“也許這裂天弓本來就是不祥之物才造成了現在的一切。我原以為即便是頭惡蛟,但是武林當時這麼多人,難不成還製服不了一個畜生嗎?可沒想到這畜生居然不是天生天養的!”天機叟說道這時,有一種悲然的情緒湧上:“老朽清貧一生,從未害過任何一人,不成想到頭來卻給武林帶來了如此大的浩劫。”
“不是天生天養?這話是什麼意思?”杜老元帥也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