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間他們兄弟情的可能性有多大?——目前,她還不相信自己有那本事。更何況她認為這兩個男人,是有可能因為女人而改變自己,但絕不可能因為女人而犧牲自己或伊拉的利益!更不用說他們兄弟間這些聽上去牢不可破的“戰鬥”情誼了。
“那一年,他隻有13歲……”那樣驚心動魄的故事被小羅講得如此短暫,她就知道,梟雄從來就不是一天煉成的,她的任務也不可能一年之內可以完成的!現在來伊拉都有一年了,所取得的成績還隻是小打小鬧。歸家之途遙遙無期。現在她隻是夏舉的女人,根本沒有辦法進入他們的核心,獲取更有效的資源情報。
如果真那樣做了,可就也意味著小念會更危險,耳機裏傳來一陣特別符合她現在心情的聲音:“有一種痛,總是在午夜時分,萬物皆睡去唯獨靈魂醒時,靜靜來臨。有一種歡喜,總是在月上枝頭,群星閃耀時,悄悄綻放。有一種生命,總是在人悲喜交集,欲說還休時,輕輕響起。”
海上的收音時斷時續,季雨用這種方式來接近祖國。深夜時分,她特別的喜歡這段文字。將深夜時分孤獨人群的細膩心理表達得很貼切。她強迫自己不要想了,卻總忍不住一遍遍又一遍遍地設想……就像以前她每次執行任務之前,總要細細地將每一個可能的步驟,強化再強化的在腦海中浮現。
今天那個5年前的故事,20多年前的故事,她遏製不住的想象當年的一幕一幕:原來他的哮喘是這樣得的……原來香芝是他妹妹……原來他這麼尊敬他大哥……原來,他這麼的孤獨……
他的放手,與他哥哥是這麼的不同!她記得淺倉背著夏舉,又跟王家有業務。當得知淺倉在去王家的海上被警察成功捉拿時,夏舉就跟她說過一句話,“我得不到的,寧可毀掉也不會讓別人得到!”當時她禁不住全身一顫,真不知淺倉的順利落網,是因為她監視器的悄悄植入,還是因為夏舉的有意放縱。
就連對小念,夏舉在抱著晃、哄得高興時,也曾對季雨無意奸笑,好似開玩笑的說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總覺得在他手中,沒辦法逃掉的感覺!因為他認為專屬的話,絕不肯放手的。否則,就是毀滅……
她反而認為人應該學會放手。對人、對事、對愛情、對事業、對遺憾……“回憶,就是回不去了,才會想要牢牢記住。”當小羅笑著點評夏家時,眼睛裏竟有著詭異。真不知她裏麵有個算盤,還是真的看透了生死?她因為孩子那樣的流掉,有時盯著小念的眼神,惡狠狠的、愛慕的、糾結的……讓季雨看見幾次後,心裏發怵得很,趕緊把小念抱走。她有了小念後,沒辦法把事情看得那麼淡然。她得好好活,成分小心的活著,而隻有有活著,才有離開的希望。
隻是不知道不愛言語,不得不放手的夏冰,是否總還牢牢記著過去呢?記著過去或許沒有不好,但那些如此慘烈的分離,還是不要吧……思索太久,睡夢中的小念輕輕呢喃,讓一直煩躁糾結的季雨,頓時有被當頭雨淋般的清醒,驚坐起來!她舉目四周,黑暗的房間,外麵的芭蕉樹葉沙沙作響。靜謐中一種內疚和罪惡感誕生——她有多久,沒有認真想起程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