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空氣很好
山中,空氣特好。
連綿起伏的山頭包圍在迷蒙的霧氣當中,潑墨一般。
自從被應青“請”到這裏做客,也有好幾天了。
夏舉欣賞著這樣的美景,心情沒有受到一絲的影響
他瀟灑的坐著,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個心情永遠容易受到影響的男人。
比如,他今天的早餐,似乎就吃不下了。
應青臉色顯然不好看:“夏舉,你覺得你弄這些,好玩嗎?”
夏舉拍拍手:“當然。”
然後他又習慣的敲敲餐桌:“吸毒吸慣了,來點上吐下瀉,感覺很不一樣吧。哈哈哈哈。”
也慣應青自己,防人家防得要死,硬是要喝夏舉的酒,結果拉了一天一夜了。
他淡淡的說道:“你這樣做,也讓我們的行程又耽擱了一天。”不過,耽擱才好呢!這樣王家才趕得及來。
夏舉哈哈大笑:“既然是你想賣給我,你這個賣家這麼急的話,價錢我可是會壓低的喔。”
他取笑自己已經習慣成自然了。忍,一定要忍!
應青這樣勸自己,竟然就真的笑起來了:“那是當然。所以我才願陪著你已經遊了五個山頭不是嗎。”
夏舉滿意的點點頭:“雖然嘛,你們家傳說中‘家大業大’。十幾年前我在這裏住的時候,也未曾感受到。但是這段時間,應家大少爺的親自陪同,講解,我這才發現——”
發現什麼?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故意停頓。就連一向非常不待見他的羅偉,也轉過來看他。
“發現”,你們這個狗窩——“還真是大啊!大到,我一直都不知道,隔壁的三個寨子,原來都屬於你們的!”
怕是這些年搶過來的吧。夏舉拿起酒放心的喝起來。
就應青的那種小家子氣,喝點酒也怕三怕四的,難怪做不成大事!
以前還罵他是狗!現在看誰騎誰在腳下!在夏舉心裏,應家的人,一直都是狗啊!
這一大片嘛,自然就是狗窩了。
隻不過,台麵上他當然不會說出來。他得到了應青用過的女人,連心都得到!到了最後時分,她不也沒忍心開得了槍嘛。
夏舉又喝了一口酒,怎麼有些澀。
他放下酒杯,淡淡地說:“我知道你在等誰。”
應青倒有些驚訝他這樣說,於是認真的看著他。
夏舉玩把起酒杯:“王家嘛,對不對?”
應青的臉色,有瞬間的小崩。不過隻兩秒,他又坦然了。轉過臉問道:“你聽誰說的?”
夏舉故作不知:“不是聽你講的嗎?”
應青臉色有些幹:“沒有的事。”
蔣之站在夏舉身後,如老僧入定般的站定。
加上夏舉嘴邊那屢始終存在的笑意,應青突然就明白一個詞——氣場。
男人是不是也應該有氣場呢?
他不懂。他沒必要浪費時間去想這些事。因為,他的時間已經不多。
吸毒的極度依賴,一天數不清要多少次了。*心理依賴,都沒有辦法克服了。
就算克服得了,能清除得了了?毒品,已經伴隨他的一生。
從他還未出生時,這片土地上就已經沾滿這種**的因子。
他做的,隻不過是從紈絝子弟,變身為一個擔負家庭使命擔子的回頭浪子。
浪子?可笑,沒人欣賞又有什麼用!
為此,應青常常去看李晶晶。
仰光不算近。離他們這座邊境線上的黃金寶藏,甚至可以說,有點遠。
不過應青總還是經常不辭辛苦地去看她。
有時,他也不懂自己。去看的是她,還是他們的記憶?亦或是,他的痛苦。
她的後半生,在他的人生裏,有著濃墨重彩、舉足輕重的作用。
他在這場失失又得得的愛情當中,學會了很多。
跟另一個男人鬥與忍,學會收起自己過於耀眼的光芒。因為那已經戳傷了好多雙妒忌的眼睛。
當年,是夏舉要把她的骨灰,灑在那裏的。
他當然不是很明白。他也有份參與的,隻是不懂,當年的她會不會怪他?——現在的她呢?
現在的她,恐怕已經化作一縷青煙,回到了她老家的那股甘泉。靜靜的守望村莊。
他都去過晶晶家,夏舉有嗎?從來就沒有!
應青還找過晶晶的母親與哥哥。
母親不知還在不在世,但是哥哥在的。他是確確實實進安置好他們,想盡些心力的。
隻不過,找了好幾年,也杳無音信。
後來,他一直有留錢請人在寨子裏收消息。
李家沒人回去過。哦,他們那幾乎個個都是李家。
後來,應青開始投錢在那個地方。
因為他相信,晶晶一定會回去的。她那麼的愛家人,一定舍不得孤孤單單離開。她一定會回去看看。
而當她回去看的時候,他做得多麼的好哇。
也正因為這樣,加上其他的種種原因,應家在長期的入不敷出中,陷入了困境。
如果不是要求人。夏舉呢,他憑什麼跟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