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亡命之徒,將命看得比紙薄。
舍掉安穩,將金錢與**,當作畢生——至少是前半生追求的目標。
而這樣漂泊不定的生活中,感情這一項,所占的份額,真是少得可憐。
所以在他們極少認識的真心朋友中,又覓得而又肯定的伴侶,真的是少之又少!
而這極其來之不易的一份珍貴感情,如若再因風而逝,自是半生都難以忘懷……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深深隱藏的秘密,與不可告人的傷痛。
夜很深了。夏冰凝視著香芝憔悴的麵龐。
一想到她這些看所吃的苦,他的心中就禁不住一痛!
香芝隻是半躺著在床邊靠著。夏冰慢慢的坐下。
挨著她坐著。他先是看看她,再看看窗外皎潔的月光。
想來這個時候的印度洋,應該是暴雨多時節了。
可是歸航號出來這麼久,竟然隻遇到過一場而已。
真不知道是該奇怪還是該慶幸。
看到香芝枯黃的手背,他忍住心中的悲愴。
迎著月光,靜靜的說道:“……芝芝,你與我說說。你這幾年的事,好不好?”
已經不是當時的少年了。或許現在的夏冰更想叫她一聲“香芝”。
可是現在二人才剛重逢。如果他一開始就有些生疏。
哪怕隻是稱呼上的一點點。也會讓香芝更加難以心安。
而這樣的月光,他腦海中竟然已經閃過幾次與另一個人相處的畫麵!
多年不曾動怒的他,看到那個女人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望向懸崖邊心生去意時,
他竟然遏製不住心中的那震天浪濤,第一次對她那麼凶!
“程雨,你*的不想活了是不是!你不想活的話,等老子把你拉上來再丟下去!”
他抱著初生的小念,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裏慢慢的哄他。
可是他滿腔的溫柔,竟然在對*驚恐、猶疑、擔心的神色後,化作烏有……
是嫌他不配嗎?比不上他哥嗎?她真就從沒看上過他?
那為何那日在篝火晚會上,她全程盯住的人。從頭到尾,就隻有他一個……
在山上碎花飄落的樹下,他主動走向她,笑吟吟的主動問她:“怎麼,睡不著?”
有月光灑下的窗台上,在雨水聲交雜的夜裏,他*著她細長的指尖,
摩挲著那裏的小繭,逐一吻去。並且主動伏*的身上……
她在他手、淫,幫他口、交,他對她讚吼:“小雨……你真好!”
……
夏冰真想用自己的手,狠狠的扯自己的頭發!
清醒一點吧,夏冰。你實際上從未擁有過她!
你敢在公開的場合牽她的手嗎?你敢當眾吻她嗎?
你能讓全伊拉的人,不叫她“大當家的女人”嗎?
你能嗎,你能嗎?你不能!
你甚至連眼前這個比小雨少許多的姑娘,都沒辦法保護好!
夏冰看著香芝以前清澈的眼神,在六年後變得如此的黯淡。
卻又因為與他的獨處,她的雀躍、憂愁、小心翼翼……
都無一不刺痛著夏冰的眼。
憶及當年之種種,加之今日香芝之慘遇,他的心……
已經明顯在向某邊傾斜……
可難道,堅強也有錯嗎?
心裏如有針紮般的痛,密密麻麻的鋪天蓋地!
他到底是在為未曾照顧到香芝而遺憾、自責,
還是為終將不能實現……對小雨的承諾而內疚?
他也知道,從頭到尾,小雨都並未曾經答應過他什麼。
就連夏冰幾次談到要與他大哥說他們的事,
她也總隻是反問,你覺得真的可以嗎?你有多大的把握?
並未有如香芝等一般女孩的那種憧憬,她——很不安。
是不相信他嗎?以前夏冰還能鎮定的摟著她勸著。
可是,原來她不安他們的未來,是有道理的。
現在,他又能做什麼?做不了了,夏冰痛苦的歎了一口氣。
要如何去與小雨說?如何!
他的憂愁與緊鎖的眉間,讓香芝掙脫肩上的那件外套,
主動伸出手來,與他握著。她試著以最平穩的語氣問道:“怎麼了?”
香芝要試著盡量掩藏自己的眼神的急迫,神情的黯然。
因為恐怕傻子都可以看出來,冰哥現在想的那個人,不是她吧。
因為,她,明明就坐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