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走回生火的地方的時候,正碰上徐誌東在向夏冰彙報情況。
她是背對著陽光走過去的。正在聽徐誌東講話的夏冰回過臉來。
或許他看不清她的臉,但她看得清楚他微眯著眼盯著她看。
再然後是有些失落的眼神,再迅速的轉了回去。
季雨不理心中的悵然,再告訴一遍剛剛自己的決定:鎮定點,讓一切都過去吧。
然後慢慢的向他走去。
原來,幾經周折,他們已經與伊拉的少數殘留的幾個人取得了聯係。
情況並不樂觀。伊拉被毀了大半。許多“幹部”被抓。設備被毀,貨物被封。
整個伊拉已經被警方占領,到處大肆搜查中。並且種植的罌粟已經全部被拔掉。
再封船,運走。簡而言之,有人趁大二當家都不在的時候,聯合警方,鑽了這個大空子。
夏舉夏冰早就知道島上有他們防不勝防的內鬼。這些年能被糾出的不少,但仍不完全。
“很顯然這次的事件,是有人裏應外合的。”徐誌東篤定的說道。
季雨雖然一直站在旁邊,無聊的撥弄著樹葉。但聽到這句,仍是不自然的眼睛往外翻。
再轉回頭來時,卻看到夏冰剛剛轉回去的一個頭影。或許,他剛剛在看自己?
季雨想再看夏冰的眼睛。他卻再也沒有看她。
“或許,你看,要怎麼安排這些人……”徐誌東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自己的老大並沒有再看自己,
而是眼睛又飄向自己身邊剛剛低頭開始踩泥的程小姐。自己言語間也變了調,夏冰才又回過神來似的再看向他。
隻是二當家一剛抬頭,程小姐也抬起臉來。卻沒能看到剛剛才轉頭的二當家。
徐誌東說話的同時也不禁分神,難道一個快30歲的人,也仍會在玩眼神追逐戰?
夏冰倒是用冰冷的口吻提醒他神靈的回位:“你帶著這幫人,從正麵進去吧。”
徐誌東有些猶豫:“現在應家正門的路,條子很多。怕是從正麵很難突圍。”
夏冰冷哼一聲。徐誌東立馬說道:“二當家,我並不是怕死。隻是……”
隻是這非上上策。身邊的程小姐眼睛隨意的看向遠方。再很自然的低下頭來。
可二當家儼然一直在觀察人家似的。也順著她的眼光瞟過去。
卻看到香芝小姐手抓著一束野花,跳著輕快的步伐小跑了過來。
哪知前方道路並不十分平坦,她被一顆石子險些絆倒。
“小心!”這邊的三個人竟同時叫了起來。
夏冰已經急著撲了過去。還是晚了一步。扶起剛剛臉沾有灰的香芝,
他抹著她臉上的塵土。輕聲怪罪道:“跑那麼快幹嘛。我……會等你的。”
香芝則是一臉興奮的舉著手中的花:“漂亮吧?不漂亮。但是跟伊拉山上的好像啊!”
後麵的三個人,都沒有吭聲。香芝不知道,伊拉在幾年前曾起過一場大火,警方圍剿的某次。
就是在她與夏冰相遇的那座山上,好多植物都已經被燒燼。甚至燒絕。
其中,就包括當年她與夏冰認識初期,她上山采的。而後來成為他們定情信物的這種小黃花。
季雨看著那束極類似於小雛菊的小野花們,心中輕輕喟歎香芝的幸與不幸。
她的不幸在於,雖然經曆過貧窮與饑餓。經曆過失
戀與自
殺。經曆過被辱與受折磨。
但是她又幸運在,有人這麼無私的愛她、憐惜她。願意……給她一個家。
夏冰笑著從她手裏接過那束花。然後低頭從中挑了一朵較豐滿的,再瞅著香芝的頭發。輕輕的插
了上去。
香芝雖然手輕輕的阻止著夏冰:“不要啦。不好……意思的。”
說話間,花已經牢牢的插在香芝的頭發裏。配*半是低著頭的羞赧,很是和諧。
夏冰還不忘低語著補上一句:“你……很好看。”
香芝的嘴角,仍是不斷往上揚著。徐誌東擔心的看了季雨一眼。後者麵無表情的盯著土地看。
她再一抬著,麵對的,就是香芝有些好奇的眼光。以及夏冰已經淡然無波瀾的平靜眼神了。
季雨也友好的笑起來。對香芝點點頭說道:“真好看。”
這的確是真心話。美人,即使是病美人。有了愛情的滋潤,自然美得如玉。
她心裏沉甸甸的,隻不過是為了另一件事。另一個人。
夏冰牽著香芝的手,略過她,走在了前麵。鄉間小路上,季雨與徐誌東走在後麵。
季雨放慢著腳步。不知不覺間已與前方二人拉開距離。
徐誌東則來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季雨吃了一驚。本能就要抽出手來。
手中卻接到徐誌東遞與她的一項硬物——玉。
本來是清涼無比的死物。此時帶著的暖暖的熱度,是剛剛脫離了徐誌東的體溫。
他看著前麵慢慢正在走遠的人影,對季雨說道:“你……拿著吧。他……不肯要。”
她心頭一陣發緊。想起剛剛夏冰轉向香芝之前對她低低說的一句話:“小念沒事。小艾保護他。”
季雨吃驚的想拉住他,要知道這件事情的更加詳細的消息。
可是她急急伸出的手心中,僅僅隻抓得住了夏冰那剛剛離開的衣腳而已。
殘留在手中的,隻是某人那已經淡不可聞的氣息。
後來是行進中,身邊的徐誌東再細細的告訴她的。小念還活著。小艾帶著躲進伊拉的密洞裏。
現在他們少數人正在地下工廠裏,等警察走了可以再到地麵上來繼續生活。
季雨低著頭,隻看著地上新幹的土地不說話。
她知道,事情一定遠不是外表的這麼簡單。
隻是,要如何聯絡到小艾?是否真的可以相信他們真的成功了?
季雨也看著鄉間小路中,正被陽光普照的那一對璧人,慢慢收緊了手心。
洋溢著新鮮空氣味道的陽光裏,飄過來那二人的對話:
“芝芝,我要去救我大哥,很危險。你跟著去……怕嗎?”
“不怕。冰哥在哪裏,我就去哪裏。我們……再也不分離!”
“……好,我們再也不分離!”
背上負著徐誌東送與她的擔憂眼神,季雨邁著濃重的步伐,緩慢的一同走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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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這條路,夏冰也是蠻熟悉的。遇到的無數個岔路中,他都從容不迫的帶著他們走過。
而他,一路上慢慢回答著香芝嘰嘰喳喳的無數小問題。
夏冰時而微笑,時而*著香芝的腦袋,時而侃侃而談。卻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季雨。
他們沿著海岸邊的這條小路走了大概有半小時,
耳邊的海浪聲漸漸變小,鼻間聞到的海風也越來越淡。
再然後,他們慢慢的走進了一些田地裏。也開始慢慢看到一些耕種的農民與牛群。
不過他們不敢做過多停留。有可能警察也會在沿線囑咐是否發現受傷逃難的人員。
當然,也是有可能。特別是在香芝不小心喊累了以後,他們在一處竹林裏停坐,休息了起來。
徐誌東拿出藥箱,分別給夏冰換藥、給香芝注射之後。再拿出一個餅,遞與獨坐在一旁的季雨。
“這是剛剛……我向村民買的。吃一點吧。這,有水。”季雨抬頭,看著壯實的中年男子徐誌東,
這個現在依然沒結婚也沒長期女人的男人,最近連名字或是稱呼都沒給過她呢。
季雨捂捂又餓了的肚子,也不再計較,拿過餅就吃起來。也不知為何,最近特別容易餓與困。
早上才剛吃的兩條魚,現在才10點鍾,肚子就開始呱呱叫。
在太陽越升越高的照射下,她還開始特別想睡覺。
真是太奇怪了。這樣的反應,也隻有在懷小念那時才頻繁出現。
想是這兩天連續心智上身體上的連續奔波才導致的吧。季雨盯著開始毒辣的天空想到。
徐誌東見她發著呆狠啃硬餅。則又耐心的遞上水瓶:“喝一點吧。”
心事重重的季雨也不看他一眼,直接拿起來喝。
徐誌東悲哀的想到一點,如果現在為她做這些事的是二當家,
不求要她笑。但她一定會多看上幾眼的吧。
誰知季雨回頭一個眼神掃過來,意
淫中的老男人徐誌東,竟有些羞澀與難堪的別過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