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歌喝了口茶,道:武林盟的人一直對我這個妖怪有所忌憚,但是他們一直沒有動我,不是因為不能,而是不敢。我殺的那些人,他們就算知道是我幹的但也是沒有證據,所以沒有理由、沒有借口,他們就能暗自憋著氣。但是有另有一撥人不同,他們處心積慮數十年,就是為了殺我和鶯軒,好讓陸家絕後。”
陸婉婷不說話,聽著寂歌的下文。
“在最初的時候,我娘手底下有一撥人,叫做雪部,這你是知道的。統領雪部的人就是你的師父修羅,以及她在魔教時的同僚夜叉。不過後來,母親被調往邊關的時候,修羅留在了京都做官而隨行的夜叉起了反心。在血歌二年的時候天下已經打亂,夜叉以‘為保證我母子三人的安全’為借口,請求當時赤軍的統領讓雪部帶著我們去無涯穀避難,從此我們便被軟禁,除了我常要出穀與九龍和赤軍方麵的人周旋外,我們幾乎與外人斷了聯係。但即便如此,我每每出穀都要有人在身邊監視。後來,在九龍攻打天昭之前,無涯穀發生的變亂。母親試圖與赤軍聯絡將事實告知,卻被人告發,當時我人尚在東部戰場,無力去救母親和二弟。在我趕回無涯穀時已經狼藉一片,什麼都沒有剩下……”
獨孤接著說:“當時混亂不堪,夫人讓我帶著二少爺先跑,我也沒敢多加停留,一直到了淩雲,在這兒紮了根。後來九龍平定天下,我這才一點點的聯係到了大少爺。直到血歌八年的時候我們在這裏見了一麵,才定下一個計劃。”
陸婉婷的心已成明鏡,她打斷獨孤的敘述道:“你們想要把鶯軒的下落散播出去,然後引來夜叉,查清陸曦雪的下落。”
“下落。”寂歌念著這兩個字,笑道:“是啊,母親她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如果真的是被夜叉所殺,那我一定要活剮了他!但如果母親尚在人世……”
他常常歎了口氣,道:“我心安爾。”
陸婉婷看了眼寂歌,又看看獨孤,問道:“你們打算怎麼辦?”
“年啊。”獨孤道,“淩雲過年不像別的地方,所有的商鋪都要開張,管他是花酒樓、舞場、戲院還是窯子,不許關門。然後在除夕的時候會有跨年的舞宴場,屆時凡是這淩雲城能被叫上名兒的都要上去比劃比劃。我和二少爺都是以琴出名,不僅是在淩雲,半個東部都知道我二人的名聲。你說你要是夜叉,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嗎?”
陸婉婷噗笑道:“那麼大型的盛宴上殺人?夜叉他不會走腦子嗎?他會殺咱們不會防麼?”
寂歌道:“以他們的角度想是防不住的,舞宴場設在城主家中,那宴會好進不好看。而且到時候整個城的人,甚至一些想湊熱鬧的達官貴人都會聚到那兒,平常百姓也就能踱到門口聽個音兒而已。若他們要真動手,用輕功從院外跑上台,再殺人逃跑,絕對用不了三十個數。而且到時候人一亂,東跑西藏的,我們甚至會自身難保。”
“那房上房下,梁柱之間總會有能藏人的地方吧。臨時埋伏不行麼?台子底下呢?”
獨孤道:“台子是用金玉砌成的,別說藏人了,螞蟻都不在那兒打洞。而且你想想,那麼多人不好好利用空間怎麼可能坐得下?每年都是這樣的:院子內房上房下堆得全是人,真是柱子上還能掛上幾個。”
陸婉婷有些泄氣道:“那真就是無濟於事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確實是無濟於事。”寂歌笑道,然後得意地瞅著獨孤,低聲說:“不過,誰讓是在咱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