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電腦上麵看到的一切,都沒有見過真人一麵來的清楚明了。
穆穆就活生生的站在她麵前,不是天才音樂家,不是夜涼在整容期間朝思暮想的姑娘。
她就是她,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有脾氣,任性,胡鬧的小姑娘。
夜涼到底喜歡她什麼?
“我以為能夠被他想了那麼長時間的人會有什麼不同,穆小姐,你也沒有什麼不同。任性得像個小孩子,或許你永遠不會知道,許亙為了你付出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話我就說到這邊,你自己好好想想。”說完,樸恩善在手術室外麵的長椅上坐下來。
對於樸恩善的話,穆穆並未放在心上,如果誰說什麼話她都要放在心上的話,那她都要累死了。
而樸恩善的出現,讓穆穆之前的擔心減少了幾分。
看,許亙有的是人擔心他的健康,有人爭先恐後地在手術單上簽名,缺她嗎?並不缺啊!
穆穆隻覺得自己站在這裏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她慢慢地往外走,離開了手術室外麵的走廊。
從醫院出來,穆穆才覺得自己好像沒什麼地方可以去了,也是這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渾身都有些難受。
醫院旁邊有一個教堂,她慢慢地往那邊走去。
安靜的教堂裏麵隻有幾個虔誠的信教徒,他們坐在長椅上,雙眼微閉,嘴上不知道在說什麼。
其實,穆穆從生下來就是不信這些的,她是無神論者,可這個時候,還是被裏麵的氣氛所感染到。
她有些茫然的站在教堂入口,看著裏麵,不知道是該離去還是該留下,猶豫不決。
可是心裏太亂了,完全無法冷靜下來。
“孩子。”一個年長的婦女走到了穆穆身邊,“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裏有什麼難過的事情嗎?
穆穆回過神來,看著麵前的這位老婦人,她穿著樸素的衣服,胸前掛著十字架,看起來像是教堂的人。
每天來教堂禱告的人很多,有心事的也很多,畢竟,這個教堂在醫院旁邊。
穆穆點點頭,但是很多話,並不知道怎麼說出來,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一個陌生人開口。
可又覺得,和陌生人說出來之後,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她倒是會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介意和我講一講嗎?你需要一個傾訴者。”
“我……”話還未出口,穆穆的眼眶就紅了起來,她想,她也許實在不是一個堅強的人吧,特別是想要在傾訴的時候,那些情緒全部湧上腦海,所有的事情都湧上來,不管是許亙還是夜涼。
她不知道從何說起。太多太多了。
“別急,慢慢說。”
穆穆努力的讓自己不要那麼快崩潰,她醞釀好情緒,結果說出口的話,卻隻有一句:“我好想……喜歡上了一個不應該喜歡的人。”
說完,穆穆都感覺到了空氣中詭異的氣氛。
她到底是承認自己喜歡上了許亙嗎?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明明並不覺得他好,特別是他每次都特別霸道的將她留在他身邊的時候,她明明是很厭惡的,甚至是討厭的。
可是當剛才,許亙為了她差點陷在車裏出不來的時候,她害怕他就這樣永遠離開她的世界。
就算是和他一起在車裏等著爆炸,她似乎都覺得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當許亙直白的說出了她的心思之後,她卻否認了。
她並不想讓許亙知道,更不想要承認,自己對夜涼的感情越來越少,在她知道夜涼有可能還活著的時候,她的確是想要將夜涼找到的,然後,為自己那麼多年的暗戀,畫上一個句號。
句號之後呢?
“現在,他在手術室裏麵,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沒事,我希望他沒事,就算是讓我少活十年都沒有關係。我不想……不想欠他的。”因為她的無理,開車的時候還在鬧他,在生命的選擇之前,他下意識的選擇了讓她安全。
這樣的關心和愛,穆文榮給過她。
夜涼,應該也是有的,他肯定會在有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
但穆穆清楚的知道,就算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阿標有危險,他也會挺身而出,他要保護的人太多,她隻是其中一個,他是看著她長大的,就更不用說。
但許亙不一樣。
他們從認識到現在不過是個把月的時間,誰會在個把月的時候,就願意交付生命?
老婦人將手放在穆穆的頭上,輕輕的順著她的頭發,“孩子,你太痛苦了。如果你覺得太痛苦了,就遵從自己的心,它會指引你做你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