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穆說不喜歡醫院,許亙隨後就讓辦了出院手續,回了莊園。
從醫院回去之後,穆穆就沒有見到樸恩善,不知道是許亙讓她離開,還是她自己主動離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在了。
夜涼本就不喜歡家裏有外人的存在,除了醫生護士每天都會來兩次給他檢查之外,家裏再沒有別的人出現,所以也就是要穆穆照顧夜涼的一切飲食起居。
是穆穆自己要求許亙出院的,所以對於照顧許亙這件事,穆穆沒有任何的怨言。
不過顯然,最開始許亙擔心的穆穆並不會照顧人這件事,他是多慮了。
穆穆會做一些簡單的飯菜,至少在喂飽許亙這件事上麵,並不勉強。
三兩天的相處,許亙發現穆穆真的變得不一樣,以前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原來在照顧人這一方麵,也能夠細致入微。
可又覺得有什麼不對,但他現在說不上來。
穆穆在廚房裏麵煮今天的中飯,許亙坐在輪椅上,這些天他隻能用輪椅來代步,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就等著腿傷能夠好起來。
她穿著淺灰色的T恤和長褲,麵前掛著一個圍裙,頭發隨意地紮了起來,鬆鬆垮垮的。這樣氣質的穆穆,和舞台上專注地拉大提琴的她,是儼然不一樣的。
舞台上的穆穆,就是活在燈光下的人,遙不可及,一道無形的牆壁將他們隔在兩個世界裏麵,她從來都是不食煙火的,是他,硬生生的將她從理想國裏麵給拽了出來。
穆穆將一把意大利麵放進了鍋裏麵,等著煮開,轉身又去處理放在水龍頭下麵的海鮮,都是新鮮的,倒是看到還活著的蝦和蛤蜊之後,穆穆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會燒意大利麵不代表她願意處理蝦。
看著穆穆皺起眉頭的樣子,坐在輪椅上的許亙嘴角卻微微上揚,說不上是幸災樂禍,更多的是喜歡看到各種表情出現在穆穆臉上。
他大概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忽然之間的某一天,穆穆會在廚房裏麵給他燒海鮮麵,這樣的日子,簡直比偷來的還要刺激,他卻覺得,是他過了那麼多年的日子裏麵,最讓他覺得開心快樂的。
許亙將輪椅移動到了穆穆身邊,一高一矮的兩個人看著在水裏的活著的蝦。
“放著我來弄。”許亙拍了一下穆穆的手。
“你會嗎?”以許亙的身份,估計也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從與他接觸到現在,他沒有自己打掃過房間,也沒有見到他自己燒過飯。她想起有個人對自己說過,他們的雙手並不是用來燒飯打掃衛生的。
畢竟穆穆的手是上過保險的,作為一名大提琴家,要是手出現了意外,那藝術生涯基本上也就廢了。
而說這句話的人,他的手會因為常年拿槍而被摸出老繭。
穆穆忽然間出神,是許亙抬手,放在穆穆腰間,捏了一下,她才回過神來的。
“還有什麼是我不會的?”好大的口氣。
穆穆就站在旁邊,看著許亙是如何證明他會處理蝦的。
恩,方法比較簡單粗暴,他伸手直接從水裏拿起一個大蝦,扯掉頭,剝掉殼,又用刀在背部劃一刀口子,去掉蝦線,動作簡單粗暴。
穆穆:“……”可是海鮮麵上麵的圖片,蝦是整個的,許亙現在弄出來蝦仁,那不如直接用蝦仁做好了呀!
“許亙同誌,最後的成品應該是這樣的。”穆穆拿出了手機,是之前在網上查的圖,拿到許亙麵前,讓他看看差別。
許亙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一本正經的說:“這樣方便入口。”
“……”她有種幾近偏執的認知,既然照著網上的圖片來做,就一定要做到和圖片上麵一樣,現在蝦去了殼,怎麼都覺得別扭。
“其實想不到你還會燒菜,什麼時候學的?”
“很早就會了。”
在穆穆看不到的角度,許亙臉上閃過一絲意外,因為如果不是這次他受傷,穆穆來照顧他,他可能永遠不會知道穆穆會燒菜。他以前可是真的沒有好好去了解過她。
很早以前,有人問夜涼的擇偶要求是什麼,他隨口一說要娶一個會做飯的姑娘。
於是,穆穆就偷偷的學了做飯,因為拉琴的緣故,穆文榮並不同意她做那些會傷害到手的事情,燒飯是絕對不可能的。她就到Francis家裏去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