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路遇惡蜍(1 / 2)

幻術老祖用妖法收完金蠶,將長手往兩旁圓洞一指。右洞一個妖人與左洞西魔,各帶四個妖人,手中各抱一個高大如人的葫蘆,走出洞來,先朝幻術老祖打一稽首。然後飛身花田之上,約有五丈高下,分方位站好,口念手書,行使妖法。猛然一聲怪嘯,俱都頭朝下,腳朝上,連葫蘆也都倒轉,將手把葫蘆一抱,血光閃處,紅雨飄灑,由葫蘆之內噴了出來。十個妖人淩空旋轉,將這花田全都灑遍。幻術老祖怪嘯了一聲,西魔同眾妖人收了妖法,各抱葫蘆歸洞。

將手往空一招,左洞內石唐手持麻幡,狼狼狽狽飛了出來,會合上麵妖人,各使妖法,展動妖幡。眼看天空無量數的彩絲結成的天幕,漸漸由密而稀,隨著妖幡招展,剝繭抽絲一般,頃刻之間化為烏有。眾妖人仍和先時一般,緩緩走了回去。

胖頭陀、文成二人隱身高空,正在觸目驚心,凝神下注,忽見幻術老祖伸出長頸大頭,往空連嗅了兩嗅,倏地一聲淒厲的怪嘯,大口一張,一溜綠火,破空而起,直往二人存身之處飛來。文成不知就裏,還未在意。胖頭陀早就留神,一看幻術老祖神氣,便知不妙,縱能支持,也是眾寡不敵,時機未到,仍以退去為是。未容綠火近身,輕輕對文成喊一聲走,駕著無形劍遁飛去。胖頭陀終是細心,飛出去回頭觀看,那一溜綠火,先飛向剛才存身之處,直衝上空。倏又急如閃電一般,左右四方上下激射。雖似在搜尋敵人蹤跡,隻如渾水撈魚,並無一準目的,也未跟蹤追來。

想是妖人嗅覺靈,聞出生人氣味。自己隱形劍遁,並未被他識破,略放寬心。正在徘徊,那綠火在空中繞了幾轉,倏地往四外爆散開來,綠星飛濺,,隕星如雨般墜了下去,相距二人也不過咫尺。知道厲害,決計明日再照所言行事。

當下仍往回路飛走,尋到一處瘴煙稀少的山穀之中落下,互商明日進行之策。胖頭陀對文成道:"那妖幡上所發出的彩絲,連妖人自己俱都不敢沾染,想是什麼妖術邪法。那萬千金蠶雖未煉成氣候,看那花田,被這些惡蟲頃刻之間咬吃淨盡,定非輕易對付。花田中的異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今日雖然得知一些情形,師傅說'以毒攻毒'。以我之見,明日到了那裏,第一由我一人隱形飛身下去,你在上麵接應。等我先探明了封藏之所,然後相機行事。諸葛師兄原說,明日幻術老祖的大徒弟惡蜍也要趕到,這'以毒攻毒',定應在此人身上。到時我們隻隱形窺伺,先不下手。

那惡蜍坑定敵幻術老妖不過,決不敢公然下手。他此來目的,不外兩種:第一想盜走妖物;第二在惡蟲尚未成形之時,偷偷下手除去。他以前本是幻術老妖得意門徒,輕車熟路,自是清楚。我們隻消暗中跟定他的身後,他如得手,我們便驚動幻術老妖,將他絆住,然後由我去將刺死;他如不勝,我們已經盡知虛實,惡蜍或逃或擒,幻術老妖決不疑心除他之外,還有別人暗算,也可乘其不備,驟然下手。

我二人俱非幻術老妖之敵,隻把妖物刺死,大功已成,那時進退由心,勝固可喜,敗亦可以回山複命。事沒這般容易,我又還有許多磨難未完,但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能不作此打算。大敵當前,能如我們預料固好,萬一失利,遭劫受害,你千萬記著昨日所托之言,不可輕易涉險,即速趕往我師傅,或者我還有一線生路;否則白白連你一齊失陷,於事無補,就更糟了!"

文成見胖頭陀這幾日總是防前顧後,把失利的話說了又說,麵色非常沮喪,好生替他難過,勸慰了一陣。尋了一個幹淨山洞,正準備打坐用功,翌日黎明起身,忽然一陣腥風吹入洞來,胖頭陀何等機警,一見風勢,便知有異,知道此洞並無出路,除非與來的妖人迎個對頭。忙用隱形法連文成將身隱起,又用手拉了文成一把,示意不要發出聲音。二人剛把身形隱起,那陣怪風旋轉起一根風柱,夾著沙石,發出噓噓之聲,穿洞而入。文成慧眼看得最真,看出風沙之中,隱約有一條細長黑影,進洞之後,略一回旋,噓的一聲,倏又往洞外飛去。文成便要追出,又被胖頭陀一把緊緊拉住,輕輕在耳邊說道:"休要言動,留神妖人回來。"

果然噓噓之聲由遠而近,二次又飛進洞來。這次竟是忽東忽西,上下四方,滿洞飛滾。胖頭陀早有防備,拉了文成,緊隨風柱之後,與他一齊滾轉,存心不讓他發覺自己,倒看看他是個什麼來曆。飛轉了一陣,那旋風忽然收住,現出一個長身細瘦,形如枯骨,隻眼斷臂的妖人,正是幻術老祖門下惡徒惡蜍。見他才一現身,便朝洞內舉手喝道:"洞中道友,何不現身出來相見?"連喊幾聲,不見答應,漸漸有些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