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啊。”
女孩跑過來,攤開手,手心赫然躺著一枚璀璨的鑽戒,正是剛剛電腦畫麵中,她脖子上戴的那一枚。
“剛剛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一個叫顧非寒的人。”女孩懵懂的說:“你明明和她給我看的照片上的那個人一模一樣啊,怎麼會不是呢?”
看著那枚戒指,那雙本就沒什麼光彩的眼睛,更加深諳了下去。
他伸手,將戒指攥在了手心裏。緊緊地,似乎想要那種充實的痛感來提醒他,他到底有多可笑。
和你擁有的一切,我都不想要……
我都不想要……
都不想要……
她的話,再一次如夢魘般湧了上來,令他忍不住想要大笑出聲。
然後他真的就笑起來了,搖搖頭,很無奈很無力的樣子,冷漠的令人發怵。
女孩害怕了:“你怎麼了?”
他將戒指重新放回了她的手心:“我確實是顧非寒,不過這枚戒指我不要了,送給你吧。”
“誒?什麼?”女孩奇怪的回頭:“你等等!”
回複她的,卻是一個走遠了的身影。
“顧非寒?”她喃喃……
一年後,豪城天下。
送走了最後一批稽核人員,嚴睿返回總裁辦公室。
推開門,一個男人側著臉,斜靠在一旁的桌角。
筆直的長腿微微折成一個弧度,襯衫袖子上的扣子一絲不苟的扣上。聽聞到聲音,他側頭,神色是印象中的冷厲。隻一貫清冽的眼神中卻少了一抹光輝,顯得冷漠而晦暗。
時光,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一年前的顧非寒,貴為顧家長公子,豪城天下總裁,高高在上俯視眾生。
而一年後,顧懷先槍決,顧家家毀,豪城天下所有合約終止暫停,幾乎隱退商場。
而他,跟隨在他身邊,眼睜睜的看著他從雲端跌入穀底,掙紮、徘徊……許多大股東一聽說顧懷先販毒槍決,就急急的抽資離開,生怕會惹得一身騷;一年內豪城天下被迫停業,幾乎沒有任何收入,但各種開支卻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多;更多的,則是來自於外界的輿論壓力……
在這樣子的層層壓力之下,他真怕有一天,他會承受不來。
“他們走了嗎?”顧非寒坐上了沙發,點燃了一根煙。
“已經走了。”嚴睿回頭:“非寒,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下一步?
他的動作一頓,挽起一抹笑:“你覺得呢?”
“豪城天下重整旗鼓的第一步,多少雙眼睛在背地裏看著,自然要慎之又慎。”嚴睿說:“我覺得,因為一年前的販毒事件,豪城天下給民眾造成的形象很糟糕。如今要想重新開始,最重要的就是樹立一個正麵、積極的形象。”
“和我的想法一樣。”顧非寒點頭:“下一個開發案我打算建一個毒品研究中心和一棟永久性免費的福利戒毒所,廣泛接受社會上的吸毒人員,幫助他們重新恢複新生活。”
嚴睿意外:“這個會不會有些冒險?”
經過了一年時間,‘顧家販毒事件’才在民眾的心中漸漸淡忘過去。
如今豪城天下卻公然在一年後建毒品研究中心和戒毒所,這無疑是舊事重提。他隻怕到時正麵的形象還未建立好,各種居心叵測的不良言論便已經塵囂而起……
“不冒險又怎麼知道不行呢?”他掐滅了煙蒂,疊起雙腿:“這是我想了一年後所做的決定,況且——。”他頓了頓,目光晦暗下來:“況且這也是我父親,臨死前的囑托。”
嚴睿了然:“我明白了。”他想了想,又說:“隻是以如今豪城天下的財力,光是建設毒品研究中心和戒毒所,隻怕都夠嗆。而這又是一份公益事業,其後的研究費用和各種後續費用,隻怕會源源不斷。光靠豪城天下恐怕是不行,必須找一個公司合作注資。”
他的話中不無擔憂:“但以豪城天下現如今的狀況,各大銀行早就愛理不理了,又有哪個公司敢在這種時候貿然注資?”
“這個,我早就想到了。”顧非寒將一本雜誌扔過去:“這就是我選中的人。”
嚴睿抓起雜誌:“銳華地產,段禮暉?”
“聽說過嗎?”
“這麼赫赫有名的地產大鱷,我怎麼會沒有聽過?銳華地產的樓盤在各個城市,幾乎都炒成了天價。之前他一直待在C市,這一兩年才回的Z市。”嚴睿感歎:“段董事長這些年可賺得不少啊。”
“而我也聽說段禮暉為人低調,熱心公益。”顧非寒說:“或許我們可以從他身上著手。”
“有可能嗎?”嚴睿還是擔憂:“豪城天下和銳華之前從未有過任何交集,我們這樣子貿然的找上門……”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行?”顧非寒站起身:“必要時候,我會親自邀請這位段董事長喝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