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這麼溫聲細語下來,辛瀾有些不習慣了,鼻子酸酸的。
她努力仰起腦袋看他,“如果我今天不是來親戚疼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顧非寒失笑,抬手捏她小巧挺立的鼻子:“我敢麼?”
“你怎麼不敢!”辛瀾掙紮著坐起來,轉身看向背後的他,“你剛剛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羞辱我,你在乎過我的麵子了沒?每次不開心,你什麼時候第一時間主動來哄過我?顧非寒,你是不是就仗著我不會離開你是不是?你信不信——”
“我信……”他忽然伸手捧住她的臉頰,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你說的我都信,所以以後別再說什麼‘離婚’了,好不好?”
沒人知道,她剛才說出“離婚”二字的時候,他有多害怕。
害怕失去她,害怕她離開。
“非寒……”辛瀾歎了一口氣,抬手用指腹去描繪他的輪廓,“你是在害怕?”
顧非寒臉色一僵。
辛瀾看懂了。
她萬萬沒想到,都過去那麼久了,他還在害怕?
因為當初三番五次的離開他,所以變得這麼怕失去,怕她被人奪走。隻要一有別的男人接近,他全身的防備都豎起來了。
“傻瓜。”辛瀾輕笑了聲,然後靠近他,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他的,“我知道你在怕什麼,我不會再走了——所以,你不用這麼緊張的,我不可能再愛上別人,十幾年前心就給你了,哪還有別人的份呢?”
顧非寒一直垂著眼,聽到這兒,才神色別扭地抬頭。
“不疼了?”他撇了撇嘴。
辛瀾笑著打了下他:“跟你說正事呢!”
顧非寒卻一把強勢地將她按進懷裏:“那你以後不許再跟那個雞蛋餅說話。”
“……人家叫梁牧。”
他鬆開她,揉著她的臉去咬她,吮著她的唇瓣含糊不清地說:“管他叫什麼、你是我的……”
顧非寒一手摟著她背,昨晚隻能在她喝醉時糊裏糊塗地侵犯她,好久沒這麼清醒地溫存過了,辛瀾其實也心裏想要,他追纏不休地吻上來她也不放開,張開小嘴乖乖地迎上去。
他吻著她,去拉下麵礙眼的被子,好讓她更離得自己近一些,另一隻手的掌心已經一路蜿蜒而下觸到她的翹臀,再往下摸了摸,好像是……辛瀾頓時掙紮開,紅著臉喘氣。
顧非寒眼底不懷好意地笑,辛瀾雙手過去捂住自己屁屁,他剛剛碰到她的衛生棉了!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忽然開了!
顧非寒一驚,趕緊拉起剛才那個還看著礙眼的被子罩住辛瀾裸露的身體,回頭惡意滿滿地看過去,正是一手端著紅糖水,一手拿著熱水袋的嚴睿,錯愕地站在原地。
他、他……他好像進來的不是時候?
怎麼辦?他還沒想好墓碑上麵刻什麼!
快速放下熱水袋和紅糖水,他嗬嗬嗬地笑著:“這個、床頭吵架床尾和……說的真不錯!你們繼續、繼續……”
被嚴睿這麼一攪和,顧非寒雖然還興致滿滿,辛瀾已經從剛才那一陣魂飛魄散中回神了。
他還抱著她說要,她隻好使出絕招,軟在他胸前輕柔撒嬌地說著“老公、疼……”,顧非寒就徹底沒轍了,端起旁邊的紅糖水一點點喂著她喝下去後,又讓她躺回床裏,試了試熱水袋的溫度,確定不會燙到後,才一同放進被窩中。
“乖,睡會。”他替她掖好被角。
喝了紅糖水,熱熱的感覺纏繞在小腹那裏,又有熱水袋暖著,辛瀾這次真的有點困了,沉沉睡過去。
夢裏,她好像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她還和葉擎蒼在一起,曾經聽到有首歌這麼唱:希望你能愛我到地老到天荒,希望你能陪我到海角到天涯……
當時,她一心希望能和那個“他”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
現在才知道,不是不能,而是沒有遇到對的人。
迷蒙中,似乎有個人,親親吻了她的額角,輕聲說了幾個字。
她聽不清,卻也在心裏,默默回應著:一定會愛你到地久到天長,一定會陪你到還海枯到石爛。
哪怕經曆過再多的愛恨、再多的痛苦……
這也仍是我唯一決定。
因為我選擇了你,而你也選擇了我。
Because of you,Because of love。
心微動,情已遠。
物非也,人非也,奈何西風把簾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