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乖乖低頭,仍他將她發間的發簪拔下,取下鳳冠,放在梳妝台上。
銅鏡中,印著這樣一幅畫麵。女子嬌如羞花,麵帶癡色,男子美如月華,動作輕柔。隻是那男子在人不宜察覺的角度,唇角微抿,似含嘲諷。
“來。”封錦炎一手滾動著輪椅,一手牽著宋離。他推動輪椅的手很熟練,不見吃力,可見是經常做這樣的事情。
宋離感覺到他修長如玉的指尖有著薄薄的一層繭,略微有些粗糙的大手將她的手包裹其中,自然而然的牽著。
她微微一怔,盯著被封錦炎牽著的手,有些不太適應。他的手指修長,微微有些涼,似是久不運動之人,血脈不通暢所致。
見他一手扶著輪椅往前滾動,一手牽著她,宋離忽然找到了借口,掙脫開他的手心,轉身走到他身後,替他推著輪椅。
“多謝阿離。”封錦炎微微含笑,收回來的手指在宋離看不見的角度,掏出絹帕輕輕擦拭一遍,很快便收入懷中。
楠木桌上放著一盤生的餃子和一些幹果,都是寓意吉祥,早生貴子之意。封錦炎拾起桌麵上的酒壺,斟了兩杯酒。
“喝了這杯交杯酒,你我便是真正的夫妻了。”封錦炎拾起桌麵上的酒杯遞給宋離,宋離接過,他又拿起另外一杯。
“來。”封錦炎揚了揚杯子,示意宋離與他交臂而飲。
自從他進來房間,宋離變得異常被動。這個看似溫潤如玉般的男子,絕對霸道自我。
宋離盯著玲瓏小巧的酒杯看了一瞬,清冷的酒水透著一股酒香氣兒,聞著甚是清淡,有著一股梨花香。
“這酒可是我親釀的梨花醉,采摘夏日裏新鮮盛開的梨花花瓣,封入酒窖中,待來年冬日的第一場雪時,埋入雪地裏,雪融後,再存入冰窖中封存,夏季時拿出來喝頗為美味清爽。”
聽著他清潤的聲音解釋這酒的來曆,宋離看了他一眼,按照他說的姿勢與他交臂而飲,之後又規矩的將二人的酒杯收拾好,各自吃了些東西。
按理說會有人前來鬧洞房,但眼下已是深夜,喜房外卻毫無動靜。
宋離一向話不多,更何況是在陌生的環境中。剛剛封錦炎說話,她一直配合,卻甚少發言。眼下,封錦炎沒有說話,喜房一瞬間安靜得出奇。
封錦炎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視線落在對麵倉促不安的宋離身上。宋離之前不願嫁他,投湖自盡的事兒,他是知道的。而他剛才多番試探,見她對他明顯疏遠,卻無厭惡之色,有著女兒家的慌張與羞澀,倒不像探子口中說的那般莽撞無知。
宋離自然知道封錦炎在看她,她幾次鼓起勇氣對上他溫和無害的目光,在他柔聲詢問下,又匆忙低下頭,不是她害羞,而是真的不習慣,很不習慣。
想她前世今生,從未與男子獨處過。而今兒頭一次,麵對的就是陌生男子,還是她的夫君……她真的無所適從。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正當宋離思索著要如何將他送走之時,他卻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