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仍舊沒有回答,而是大膽的打量著他。他語氣裏的寵溺總讓她覺得不自在,但看他神情,又不似作假,讓宋離也覺得自己多心了。
“你……能行走?”他的寵溺,讓她放下了對他的警惕,不由開口問道。
封錦炎聞言,不以為意,而是笑著垂下眼簾看她,柔聲道,“你認為呢?”
宋離呆愣片刻,撫弄濕潤的頭發的手頓了頓,此時她全身濕透,貼在身上很不舒服,加之被封錦炎如此注視著,讓她感覺渾身不自在。
“過來。”見宋離再次垂下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封錦炎出聲喚道。
“啊?”宋離不明所以,朝封錦炎看去。
“扶我。”封錦炎溫和的笑著,俊美的容顏清俊優雅,眸子流動間竟顯風流。宋離險些看癡了過去,身體好似不受大腦控製般站了起來,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封錦炎也不客氣,直接將手臂繞過她的肩膀,搭在她的肩頭上。從後麵看去,就好似他將宋離抱在懷中一樣。
“前年稍微好些,大夫說我可以適當下地行走,但不可過量。而每日浮水,有利於腿腳靈敏和恢複。”
耳邊響起封錦炎清潤好聽的聲音,聽得宋離沒來由的心跳加速,他這是在向她解釋嗎?一瞬間,宋離竟覺得肩頭上的重力沒有那麼重了,心情反而愉快不少。
她小小的變化,自然沒有逃過封錦炎的眼睛,但他壓在宋離身上的重量,並沒有因此而減輕。
他的腿腳已經恢複了好幾年,這些年一直不斷做康複鍛煉,早就可以自如的行走。外界一直以為他仍然是個殘廢,他又很少在人前露麵,便讓這個誤會一直存在下去。一來,可以消除朝仁帝的戒心,二來,也方便他行事。
今日碰巧被宋離遇見,他倒可以通過此事,對她試探一番。
紫竹園的風景很美,除了一片紅豔豔的楓樹林,還有一片紫竹林,以及各種名貴的花草樹木,這倒是與封長華說的相符。
宋離不明白楓樹怎會在夏季變紅?向封錦炎討教,他微微一笑,耐心的解釋給她聽。原來,昨夜暴雨氣溫降低,今晨溫度又回升,造成明顯的溫差,才使得楓樹葉紅了。
一路上,不管宋離遇見什麼不懂的事物,封錦炎都耐心解釋給她聽,脾性好到不行。宋離想,她這一世能嫁給如此好脾性的男子,也算是一樁美事了。
而且,夫君還長得很好看。宋離心裏樂滋滋的想著,不知不覺便在封錦炎的引領下來到了院子裏。
“衣櫃裏有幹淨的衣衫,你先將濕了的衣袍換下。”宋離扶著封錦炎在椅子上坐下,他便抬了抬手,指了指裏屋的衣櫃。
這裏是兩間很寬敞的房間,外間是小客廳,裏間是臥房。坐在外間的客廳裏,可以清晰的看見裏間擺放著一座畫梅的屏風,擺放適宜,竟美觀又遮擋住了裏間的床。
宋離摸了摸差不多快幹了的衣裙,澀澀的笑了笑,道,“不用麻煩了。快到午飯時間了,我還是先回去自己的院子吧!時間久了,我怕霜姨許久不見我,會四處尋我。”
與封錦炎相處了半日,知道他性子溫和,待人很有耐心,在他麵前稍微自在些,說的話便多了。
“無礙。我會派人知會她一聲的,你先將濕掉的衣裙換了,省的著涼。”
宋離對上封錦炎溫柔含笑的目光,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隻得硬著頭皮應下,轉身進了裏間更換衣裙。
隻是,封錦炎確定不是在耍她玩嗎?這衣櫃了全是男子的衣袍,她如何穿得?
看著衣櫃中疊放整齊的男式衣袍,宋離為難的蹙緊了眉頭,她是換,還是不換?這是封錦炎的房間,他肯定知道裏麵隻有他的衣袍,卻仍叫她進屋換衣裙……
“世子。”宋離在裏間糾結著要不要換上封錦炎的衣服時,封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封錦炎麵前。
封錦炎冷眸掃他一眼,“你也皮癢了?想回半月崖和封寬做伴?”
“不想。”封鈺寡言少語,甚至是個麵癱,平日裏總板著一張臉,封錦炎身邊屬下都不願與他一起做事,說他無趣得緊。所以,他這個性,也適合做暗衛。
“自去領罰。”封鈺是封錦炎的得力助手,少了他在身邊,封錦炎做事也不方便。雖沒有將他趕回半月崖鍛煉三月,卻留下了體罰。
“是。”
所謂體罰,紫竹園內自有一套規章製度。這不,封鈺回到屋子裏,便自己朝後背狠狠的抽了三鞭子,看得一旁的其他侍衛心驚肉跳,忍不住要責怪他一句--封鈺,主子又看不見,你何必抽得這麼狠?難道真有自虐傾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