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一聲“是”就退下離開房間。留下孌琳不懂:“公主為什麼要留下?難道公主還真打算去?”
餘昭質看著窗外:“雖然此次赴宴會惹來嫌隙,畢竟我是天瑞的人,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四王之爭,其中一個皓王,她了解他,還有一個崇王,向她拋出橄欖枝,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麼?
她看向孌琳,狡黠一笑:“而且崇王的府邸不是在宮外嗎?宮中不便做的事,宮外可便利多了。”
比如說傳信……
而此刻在錦邑國的南方,此時的天瑞,還依舊如以往,辛夷堂內,伊謹的房間裏,隻見白擺在桌前,一筆一畫在描摹什麼。
府邸張福走進房間,端進來一盞茶放在桌上,靠近書桌畢恭畢敬道:“大人,這是宮裏皇後娘娘新送來的茶葉。”
伊謹仿若未聞,依舊執迷手中筆,低著頭。
張福見此,又惶恐道:“娘娘還說明日是她生辰,會在宮中大辦,想邀請大人您。”張福邊說著邊遞上邀請信,可是大人依舊不接,他又隻好放在書桌角落,想著等著大人什麼時候有空就會拿起來看了。
他放好信剛準備轉身離開,伊謹就停筆在半空,愁思許久,才道:“餘小姐…應該到了錦邑了吧。”
張福見大人問自己,回身稟告道:“是,四個月了,該到了,恐怕,此刻早就已經進了皇宮了。”
聽到皇宮二字,伊謹不經意的蹙眉。放下手中筆問道:“你跟了我多少年?”
張福不解大人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道:“五年了。”
伊謹突然眸光遠遠放光,變得那麼柔軟起來:“五年了……,那時候我也隻是個孩子。”
“大人。”
伊謹收回目光:“福叔,平日裏勞您照顧,如今您也已年邁,伊謹想,會為您多備盤纏讓您老回鄉安享個晚年。”
張福沒想到他眼裏的大人會突然做出如此決定,一雙老手哆嗦,顫顫巍巍跪下去:“謹大人,是不是老奴做錯什麼了?惹大人生氣?老奴可以改,可以改的。”
伊謹見此,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過桌子扶住福叔,搖搖頭道:“不是您做錯什麼,是辛夷堂留不住福叔您了。”
福叔不懂,一雙老手撇開:“老奴還年輕,可以照顧大人,大人從十八歲開始都是福叔在照顧,離開大人,老福也會不習慣,大人也不習慣。”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看著,然後……搖搖頭。
柔和又堅硬。
福叔見他家大人搖頭,一把年紀差點哭出聲:“是不是老奴前些日子太餓在廚房偷吃了幾個棗餅被大人知道了,所以生氣了,老奴會改的,老奴肯定會改的。”
在這一刻,伊謹眸光更加不舍、疼痛、交織在一起許許多多的情緒,還是堅定的搖搖頭。
不過這次他開口:“福叔於我來說,是衷心的仆人,也是另一位值得倚仗尊敬的父親。”他開始握住福叔的手,感受手中的老繭紋路,領著他走過來,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把桌上的那副畫合起來,遞到福叔被握著的那隻手中。“這副畫,”又停住,好像過了好久,久到好像感覺他要把剩下的話全部留給自己,最後不舍的將目光從畫上移開,看著福叔,一笑道:“送給福叔了。”
張福眼裏偌大的不懂,但他再也不開口了,因為他了解他家的大人,雖然大人每次對外人芊芊有禮,禮性有餘,但當真的下了決定,很難再有回路。
他突然沉默的接過大人遞過來的那副畫,單手收到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