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隊走出自由山,便沿著石碌河北岸西行。一路上穿過千畝田河堤工地,穿過被火藥炸開一個隧道的原本隔開了自由山和叉河村的石壁,就進入了石碌河下遊。河道變得越來越寬,隔河不辨牛馬。河道裏的沙洲也越來越多,有些沙洲時間長了還長滿了綠樹。劉遙頭疼地想,要是想把石碌港當做重要的商港,這河流疏浚的代價不知有多大。聯想到在河上看到的都是十幾米長的船,不由得對這條河的水運能力擔憂起來。
隊伍走走停停,臨近中午的時候,終於走進了石碌港,或者是來到了石碌河口。上次梅家村一行人來石碌港遠足,走到的是河口的南邊,也就是靠近鹽場的方向。眺望南邊,一片雲水茫茫,隻有大片大片的飛鳥在地間飛翔。
石碌河自東而來,在海南島西部形成一個朝西的開口。開口的南邊,也就是河流的左岸,遍布沙洲和礁石。隻有河流的右岸,也就是整個河口的北部,有較理想的石質岸線,可以作為港口停泊船隻,這裏也是石碌港衛所駐紮的地方。朝西的開口上正好有一道南北走向的山梁橫在港口的喇叭口上,與北岸連為一體,成為良好的然防波堤,圈出一個平靜的港區水麵。雖然水麵寬度隻有4米左右,但是對於這個時空的船隻來,已經是足夠寬大的港口了。衛所就坐落在港口北岸的一個山丘上,俯瞰著河口寬達5、6公裏的三角洲全貌。
姚把總在山丘上擺開了一席盛大的野餐。巨大的鐵鍋裏翻滾著切成大塊的肉,看上去有一整頭豬的樣子。大鍋的旁邊放著一塊門板,圍著一圈形狀各異的椅子,這大概就是桌子了。上麵放著豬的內髒做成炒菜,以及雞、羊等做的菜肴,也有一些海魚。劉遙一點不客氣,拱手施禮後便拉著趙飛黃胖子等人圍著門板坐下。姚把總也帶了兩個手下坐了下來。劉遙見人坐齊,端起杯子來了聲:“參見把總,為把總賀!”罷仰頭幹了一大杯米酒。姚把總忙端起來陪了一杯。劉遙所的賀詞相當隨意,看上去就像是口渴了想喝酒應付了一句。實際上他正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建立一種隨意的和以我為主的氣氛。這個世界的酒席,一樣是建立關係的地方,在來時的世界裏經驗吩咐的劉遙自然在這種場合駕輕就熟。
姚把總見劉遙爽快的喝了一杯,琢磨了一下味道,大笑著:“劉先生好爽氣。這軍營之中也沒啥好酒,比不得自由山上的烈酒。”劉遙抹抹嘴,讚道:“這酒也不錯,清冽,解暑。”放下酒杯,兩人再拱拱手。姚把總一邊給空杯子倒上酒一邊道:“感謝劉先生不畏艱險,協防石碌港。在下敬酒一杯以示謝意。”劉遙笑嘻嘻地按住姚把總要端起酒杯的手:“這酒,你要喝三杯。”
看著姚把總若有所思的神情,劉遙正色道:“第一杯,請敬自由山全體成員,包括梅家村和叉河村的村民。是他們同意和支持,咱們這幫人才能到這裏來共同防禦海匪。”趙世祿、黃胖子和焦晃等平民站起身來端起杯子,做了個代表。姚把總不動聲色仰頭幹了一杯,放下杯子問道:“哦?就是兩村合並了?”黃胖子擦擦嘴笑嘻嘻地:“是啊是啊,人多力量大,這劉先生又足智多謀,我們都跟著他幹了。”
“這第二杯,請敬警衛隊全體成員。自由山警衛隊大部分主力都在這裏。今後大家同生共死,就是戰友了。”姚把總二話不,端起杯子來跟趙飛和鍾老四喝了一杯。問鍾老四道:“敢問鍾副排長,可是這石碌港人士?”鍾老四仰頭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我便是那與諸位為了打漁砍柴火之類瑣事打過幾次架的鍾老四。不過現在是自由山警衛隊第三排副排長,不會再為砍柴打漁的事情與諸位爭執。”兩人握手大笑,又專門喝了一杯。
衛所在石碌港建立以來,為了這些砍柴打漁的瑣事沒少和港口的村民起分歧,往往都是鍾老四帶頭起事。這次海匪來襲之後,石碌港看到了衛所的艱苦戰鬥,也感受到了切實的戰爭威脅,跟衛所的關係一下子好了起來。很多石碌港的村民子弟加入衛所,穿上了士兵的軍服。也有一些人跟著鍾老四去自由山報名,現在在第一排接受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