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寒風凜冽的寒冬臘月。
這天清晨，王言打完太極拳，便坐在院子中，手裏捧著一本《陣法精要》，開始看起來。
王嘯這兩年來心情很好，因為王言叫了他爹，因為王言很懂事，盡管王言還是沒有感情，盡管王言的病沒有任何頭緒。
雖然心中還是放不下王言的病，但是如今已經沒有再像當年那般頹廢，他會按時清晰衣服，會按時刮胡子，整個人變得精神抖擻起來，至於原因，還是那句“爹”。
不過王嘯最近越來越困惑，因為自己兒子每天打的拳法。
拳法看似緩慢，可笑。隱隱間卻暗含天地法則，僅僅看了幾天，困擾了他六年的瓶頸竟然有了鬆動。後來，他每天在王言練習拳法時便在一邊觀看，隨著時間的流逝，一直至今，他竟然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
所以他困惑，身為王言的父親，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兒子從哪裏學來的拳法，但是清楚王言脾氣的他，卻是一直未問。
因為無論如何，王言，都是他的兒子，他是王言的爹。這是不爭的事實。
王言感覺到了王嘯的到來，扭頭叫了一聲“爹”，又繼續看起書來。
盡管那句“爹”不冷不淡，毫無感情包含在內，王嘯眼中還是閃過一抹溺愛，卻轉瞬又失去了聚焦，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過了一會兒，王嘯臉色一正，道：“自從六年前的冬天你娘生下了你，到今天，已經整整六年了。你也到了修行的年齡了。”
“我娘？”
王言喃喃，每個人都有爹有娘，自己卻從沒有見過娘，但是他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問題，有沒有娘？很重要麼？他沒有感覺。
王嘯一滯，眼中不禁一痛，沉聲道：“以後你會知道的。”
“嗯。”
王言點頭，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一絲考慮，接著說道：“那讀書呢？”
王嘯道：“書永遠是看不完的，但是修行卻不能落下。”
王言沉默了一下，說道：“那書還要繼續看嗎？”
王嘯回道：“自然，我說過，書中記載著先人前輩一輩子的結晶與智慧。但是，要想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來，隻有知識是不能保護自己的，所以你需要擁有保護自己，保護家人的實力。所以從今天開始，你便以修行為主、讀書為輔。”
王言點了點頭，讀了這麼多書，他知道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有了實力便可以淩駕於一切之上，沒有實力，則會寸步難行。雖然他明白，但是他並沒有要修行的想法，而如今王嘯說出來了，那麼意味著他每天要多一件事情，那便是修行。
雖是冬季，今年的大雪卻是遲遲未下，風並不大，卻刺骨。
王嘯無視地表的冰冷，盤坐在王言對麵，卻與之坐在凳子上的王言有著相等的高度。
看著近在眼前雙目空洞的王言，王嘯道：“言兒，看了這麼多書，我問你，修行，是什麼？”
王言道：“自古以來，人為逆天改命獲得長生，通過修煉自身肉體、靈魂，感悟天道，與天相爭，以求達到肉身不腐，靈魂不滅的境界，從而獲得永生。是為修行。但是我不明白。”
王嘯點頭，接著道：“哪裏不明白？”
“為什麼要逆天改命，為什麼要獲得長生？”
“你想知道？”
“不想，隻是問問。”
“你以後會知道的。”
……
王言沒有說話，他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時候，心中卻隱隱感覺不會太遠，還感覺到這個時間也是自己所決定的，或者跟自己有關。
王嘯道：“修行，外修肉體，內修靈魂。人的靈魂是這個世界最奇妙的東西，自有修行者以來，直至如今，也沒有人敢說自己完全了解靈魂，哪怕是能夠闖蕩天障的強者。”
王言隨口道：“‘天障’是什麼？”
聞言，王嘯微微一怔，回憶道：“傳說數十萬年前，修者修行至高深處，可以破碎虛空，進入更高一層次的世界。傳說那個世界中有著無數可以毀天滅地的存在，揮手破碎虛空，隻手摘奪星辰。但在二十三萬年前，天空崩毀，大地沉淪，海嘯肆虐，無數強者在這場浩劫中隕落，當年魂界萬億人口，僥幸存活下來的不過百萬之數！”
“浩劫之後，天空大地重組，然而這個世界卻再也沒有人能夠破碎虛空進入更高層次世界。但修士們發現，在天空萬裏之上，有著一層迷霧覆蓋，迷霧之中有無數破碎的大地如一座座島嶼般懸浮於天空之上，這些大地上有山川河流、奇珍異獸、天才地寶，甚至還可以發現遠古人類的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