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過後的清晨,空氣很是清新,當東方的朝陽完全冒出了頭,王言早早已經在院子中央打起了太極拳。
打過太極拳,王言做了早餐。
早餐很簡單,是一鍋稀飯、一碟鹹菜、幾個饅頭。
“爹,來吃飯。”
王言走到王嘯的屋門前敲了一下,說了一聲,也不管王嘯有沒有聽見,便將屋簷下的桌子搬到了院子中央,隨後將飯菜端了上來。
王言剛剛坐下,就看到王嘯從屋子內走了出來,他的頭發顯得有些淩亂,但是那神采奕奕的神情便知道,他的心情很是不錯。
王嘯坐下,也沒有說話,自顧自吃著飯。
他吃的很快,吃飯的時候父子兩人沒有談話,默契的沉默著。
吃完之後,一直沉默的他突然說道:“依依馬上就要走了,去陪陪她。”
“走?”王言看向王嘯,接著說道:“為什麼要走?走去哪裏?”
依依和王言一起生活了六年,王言已經習慣了有薛依依的存在,他從來沒有想過薛依依會離開,然而現在卻發生了。
王嘯喝了一口湯,說道:“你薛大叔作為薛家長子,薛家很大,他總是要回去的。當年他為了依依的病留在了這裏,如今六年過去了,他不得不離開。”
王言不知道薛家很大有多大,就算比天一樣大又有什麼關係:“是因為我治好了依依的病?”
王嘯點頭,道:“有這方麵的原因。前些時候薛家來了信,你薛大叔想留下來幫我,但是如今薛宏圖親自來找他了,他不得不回去,我這裏也不需要他。”
“薛宏圖?”
“你薛大叔他爹。”
王言說道:“那麼說我要問他叫爺爺?”
王嘯搖頭,說道:“不用。”
“為什麼?”
“因為他不配。”
“嗯。”
……
於是在吃完飯收拾了碗筷之後,王言便向外麵走去。
剛剛走出門,王言便看到了反常的一幕,如在往常,藥鋪很早便會開門營業。而如今卻是大門緊閉,沒有一個人。就好像當初依依發病那天。
有不少要看病的人似乎都遇到了這個情況,在門口等候著,不過看樣子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他們本就已經生病,在這嚴冬的清晨,在寒風下瑟瑟發抖。
門是虛掩的,王言一推便開了。
店中無人,風從門縫中灌入,顯得有些冷清。
穿過前廳,便來到了後院,然後王言止住了腳步,朝院中看去。
“承德,回去吧。家族現在需要你。”
院子中,除了薛承德和薛依依之外,還站著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和一名大概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而剛剛略微嘶啞蒼老的聲音,應該是這個老者說的。而這個老者,相必便是王嘯口中的那個薛宏圖。
“大伯,你就回去……恩?誰!”
年輕人一聲爆喝,身形化為一道白影,風馳電掣般閃到了王言前方,手變為爪,扣住王言的肩膀,將他一下子揪了出來。
“撲通!”
年輕人並沒有因為王言是一個小孩而下輕手,而是重重地將王言丟在了院子中央。
全身很痛,臉上卻毫無變化。他的身體素質很強,並沒有因此而受傷,然而體內充斥的帶有攻擊性的靈氣,卻讓他極為難受。
“王言哥哥!”薛依依見是王言,驚叫一聲,立刻跑了過來將王言慢慢攙扶了起來。
“小言,你沒事吧。”
薛承德臉色一變,也走了過來,握住王言的手,渡過去一道靈氣。
感受著一股溫暖的氣流從薛承德手中傳了過來,那道在身體內部亂竄的靈氣便緩緩停下,王言緩緩道:“大叔,我沒事。”
“咳咳……承德,這孩子是?”薛宏圖道。
“是王……”薛承德剛要說出來,卻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便說道:“是依依的好朋友。”
“哦?”薛宏圖慈祥地笑了起來,招了招手道:“孩子,到爺爺這裏來。”
薛承德臉色一變,想要說什麼,不過想了想後也沒說出來。
王言點頭,一臉平靜地走了過去。
“孩子,叫什麼名字啊?”
薛宏圖握住王言的一隻手,他說話很平和,帶著一抹溫暖的微笑。
感受著從薛宏圖手中傳來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氣流,王言沉默了片刻,說道:“王言。”
“今年多大了?”薛宏圖接著問。
“十二。”王言感受著那絲氣流已經傳遍了全身。不動聲色間抽回了手。
王言的雙眼自然依舊空洞,但是他那僵硬木訥的神情和空洞的眼神,在老者眼中變為了認生的表現。老者十分肯定這樣的表情不是裝出來的,所以他立刻對這個少年看低了一點,已經十二歲了見到生人是如此反應,這是沒有見過世麵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