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顧幽幽睜開了雙眼。
昨夜隻是在那座不知名的山巔休息了一個時辰便又開始趕路,如今旭日東升,顧幽幽已經能夠看到遠處那望不到邊際的叢山,在霧氣朦朧中充滿神秘之感。
“到了麼……”
顧幽幽輕聲喃喃,雙眼微微一跳,目光中突然出現了極為鮮豔的一小塊。
因為高度的原因,那一小塊應該是一座城池,但是卻又不像,因為她看不到裏麵有建築。但是那一小塊的旁邊,站著許多螞蟻大小的黑影,應該是人。
突然,樊昭梅揮了揮手,銀皇天隼雙翅一展,隨之向下方落去。
隨著高度越來越低,顧幽幽看清了那原本的一小塊,是一座廢墟,而那原本螞蟻大小的黑影,有人、也有各類坐騎。
“銀皇天隼!雲麓仙宗樊宗主的坐騎!”
隨著一聲驚呼,下方的人群同時看向銀皇天隼,很快,銀皇天隼便急速落在了人群不遠處,帶起了一陣狂風。
人群之中,有一位中年人迎著樊昭梅走了過來,身上一襲青衣,簡單而一塵不染。長發被一短繩子束於身後,看起來很是隨意灑脫。
中年人走至樊昭梅的身前停下,掛著一抹和煦的微笑,抱拳道:“沒有想到樊宗主也來了。樊宗主十多年未出山,今日一見,風采依舊呐!”
而那後方的人群也同時作揖,說道:“見過樊宗主。”
這些人乃是一些小的宗門或者家族,前來此處,也不過是為了碰碰運氣。
樊昭梅向眾人回了一禮,卻唯獨對陳慶之輕笑道:“陳宗主還是這般會說話。此番斷魂山脈異變,來此的目的,除了能夠一探異變原因,另一個原因便是帶我徒兒見見世麵,同時告誡鎮魂域各方勢力,莫要打我徒弟的主意。幽幽,過來見過陳宗主。”
聽到樊昭梅的話,顧幽幽向前邁了一步,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她知道眼前這個中年人是誰,正是鎮魂域武宗宗主陳慶之。
對此,顧幽幽身體微曲行禮,恭敬道:“見過陳宗主。”
作為樊昭梅的親傳弟子,顧幽幽從小便接受良好的禮儀訓練,行為舉止中自然而然戴著優雅高貴,那絕美的容顏和凹凸有致的身軀,更是吸引了人群的矚目。
陳慶之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抹和煦的微笑,麵對顧幽幽那少見的精致麵孔,也沒有絲毫變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聽聞樊宗主收了個好徒弟,沒有想到生的如此漂亮,恐怕今日之後,這鎮魂域不少青年才俊都要動心了。”
剛剛說完,陳慶之的臉色突然一凝,緊緊盯著顧幽幽,上下打量了良久,這才將目光緩緩地移開,看向樊昭梅意味深長道:“樊宗主收了個好徒弟呐!本宗主都想搶過來了。哈哈……”
樊昭梅輕笑一聲,說道:“陳慶之說笑了,傳聞陳慶之令郎乃是炎陽之體,突破納靈時差點把武宗的崇武山燒了,可否屬實?”
“樊宗主十二年未出雲麓山,消息卻還是如此靈通。”
陳慶之說到這裏,對身後的一名與之顧幽幽年齡相仿的青年說道:“傑兒,還不見過樊宗主。”
那青年一愣,連忙向前走了一步,同樣彎腰行禮道:“見過樊宗主,見過幽幽姑娘。”
說罷,那青年的雙眼有些炙熱地看了一眼顧幽幽,這才向後退了一步。
陳慶之眉頭微皺,對於自己兒子陳傑的反應很是不滿,但是很快便又舒展開來,向樊昭梅說道:“樊宗主,昨日斷魂山脈異變突生,不知樊宗主有何看法?”
“看法倒是沒有。”
樊昭梅說了一句,目光一轉,停留到那殘垣斷壁之上,說道:“敢問陳慶之,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這個地方,似乎是落日城吧?”
“不錯,正是落日城。”陳慶之凝重道:“昨夜我到了這裏,便成了這般模樣,這殘垣斷壁之下,盡是屍體碎肉,恐怕有數萬之多!不知何人竟然如此慘絕人寰,下此殺手!”
樊昭梅聞言,臉上也是凝重起來,說道:“陳宗主可有何發現?”
陳慶之搖頭說道:“我崇武山距離此地三千裏,斷魂山脈異變突起之後便立即趕往此地,而到了這裏之後,隻發現一位少年,剩下的,便是這殘垣斷壁和屍體碎肉了。”
“少年?”
樊昭梅喃喃,目光一掃,便看到在廢墟一旁,站著一位少年,少年穿著洗的有些發白的長衫,身體看起來很是單薄,臉上不悲不喜,令人注意的是,那雙眼睛極為空洞,毫無聚焦地看著眼前的殘垣斷壁,似乎精神已經失常。
陳慶之這時候說道:“這孩子應該是落日城的幸存者,因為家人慘死而導致精神失常。問什麼話也不說,從昨晚我到這裏,一直到現在,唉……”
說到這裏,周圍的人群看向這個孩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憫,親人無故慘死,對於一個少年來講,的確是天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