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的氣氛一時有些昂揚激動。

陸晨明卻沒有了響應,他似乎累了,淡然揮了揮手:“退堂吧。”即起身去了後堂。李之培尾隨著去了。

衙役們一哄而散,堂下隻剩下了展昭徐慶。

徐慶看著展昭,皺眉道:“展護衛,馬漢不知下落,真正的凶手會是誰呢?誰在酒中下的毒?誰買通了店家小二?又是誰在飯莊裏發擲暗器呢?這些,現在毫無線索。咱們應該從何處著手呢?”

展昭搖頭:“徐護衛呀,你還遺漏了一件呢。那個張大,本是梁大人親自掌管的眼線,如何就走漏了消息,被人冒名了呢?那個冒名的張大,必然是飛天蜈蚣的同夥,他又是如何知道了張大要與你們接頭的消息呢?”

徐慶疑惑地看著展昭:“是呀,的確奇怪呢……”

忽聽門前一陣大亂。二人抬頭去看,見幾個衙役正在追趕著一個老乞丐跑上堂來。那老乞丐閃展騰挪,幾個衙役竟是近不了他身前,展昭徐慶都看出了,老乞丐是個訓練有素的武林高手呢。

幾個衙役追得氣喘籲籲,有人高聲喝道:“這開封府豈是你胡攪蠻纏的地方?小心鎖了你。”

那老乞丐哈哈大笑,在堂上手舞足蹈。(哪個看門的保安把個要飯的給放進來了?也太沒責任心了吧?扣他的年終獎金!)

展昭徐慶縱身過去,徐慶就要動手去捉那乞丐,卻被展昭攔下了。展昭拱手問道:“請問老先生,闖開封府何事?”

乞丐打量了一眼展昭:“我來找陸大人。”

徐慶怒道:“陸大人是你隨便找的嗎?”

展昭又問:“你找陸大人何事?”

老乞丐嗬嗬笑道:“自然有要緊事情。”

徐慶冷笑了一聲:“你這等人物,會有什麼要緊事情?”

乞丐打量了徐慶一眼,譏諷道:“看人下菜,以衣貌取人,此是做人的陋習呀,不想徐三爺也不能免俗?”

眾人愣怔了,此人一眼就認出了徐慶,肯定不是尋常之輩。徐慶也登時啞了口。

展昭賠笑道:“並非我等盤問,如果老先生沒有什麼要緊事情,陸大人是不能見你的。”

老乞丐淡然問道:“開封府眼下最要緊的是什麼事?”

眾人麵麵相覷,竟被問得無語。

老乞丐嘿嘿笑了:“你們大概急於知道馬漢在什麼地方吧?”

眾人立時呆住了。他們意識到這乞丐大有來曆。

展昭鄭重地拱手說道:“老先生稍候,我即去稟報陸大人。”

展昭便去了後堂。少頃,陸晨明與李之培隨展昭走出來。陸晨明看了一下老乞丐,皺眉道:“你果然有什麼要緊事嗎?開封府的確不是撒謊的地方呀。若有言語不實,你可知道後果?”

老乞丐搖頭笑了:“我隻是來給陸大人送一封信。諸位何必草木皆兵呢?”說著話,就從破衣裏摸出一封信,雙手遞上去。

陸晨明剛要接了,李之培忙上前攔了,他接了信,先自打開看過,才呈給了陸晨明。陸晨明看了,臉上頓時變了顏色。他收了信,皺了眉頭問乞丐:“寫信之人現在何處?”

老乞丐擺手笑道:“這個麼,我就不得而知了,我隻是收了人家的十兩銀子,受人托付,才進來送信的。信已送到,我就不敢再耽擱陸大人的公務了。告辭!”老乞丐就掉頭出門走了,他走得很快,一眨眼,竟然蹤影全無。展昭看得眼呆:“此人武功了得啊。”

李培之皺眉:“這乞丐或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呢,此次化妝而來。不以真麵目示人,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情呢。”

陸晨明看了看李之培,又看了看徐慶與展昭:“你們三人,且隨我到後堂來吧。”

三人便隨著陸晨明到了後堂。

到了後堂,陸晨明吩咐在門口侍衛的兩個衙役:“你們在門外守候,不得放任何人進來。”

兩個衙役答應一聲,就出去了,順手把房門關了。陸晨明便把那封信取出,遞與展昭徐慶傳看。

兩個人看得呆住。

陸大人:馬漢現在吏部尚書王更年府中藏匿。你們若去抓獲,及早些行事。謹防夜長夢多。喬路東

陸晨明疑惑地問道:“展昭徐慶,你二人與江湖中人多有結交,這個喬路東是何許人也?”

展昭徐慶麵麵相覷,展昭皺眉答道:“回大人的話,喬路東頗有些突如其來。去年之前,我從沒有聽說過江湖上有喬路東這個人。隻是近一年來,江湖上開始盛傳此人武功了得。”

徐慶說道:“關於喬路東的出身來曆,傳言頗多,或說他是當年曾稱霸江湖的喬路西的同胞兄弟。是否準確?還不好認定。”

李之培看著徐慶展昭:“展護衛,徐護衛,你們的意思是說,現在還搞不清楚這個喬路東的身份與來頭?”

展昭徐慶點頭。展昭答道:“回師爺的話,正是。”

陸晨明的臉上有了些憂慮的顏色。是呀,站在開封府的角度去思考問題,任何來路不明的人物或者事情,向來都是可疑或者可怕的。

李之培道:“陸大人,我們且不管這個喬路東的來曆。隻是這封信,雖然為我們提供了一個馬漢藏匿的線索,至於屬實與否,陸大人也不去王大人那裏落實呢。王大人是朝中元老,開封府怎好輕舉妄動呢。大人莫不如先到聖上那裏……”李之培不再說,看著陸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