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1 / 2)

宋麒麟把二十萬存進指定賬戶,一陣心痛。這是怎樣的一個世界,員工這個月工資都要因此而推遲發。而所有的酒水都將漲價10%,誰叫人家來頭大。何村豹含著眼淚辭職了。

看場的人又要重新招聘。

郭微下了火車,接她的是一個男人,以前的一個男朋友,在夜總會裏當領班,跟一些媽咪很熟悉。展歡顏的卡用紙巾包得嚴嚴實實放在包包裏的拉鏈小包。

“想通了?”秦叢善接過旅行包。

“隻幹一個月,存夠錢就回去。”郭微沒有吃飯,火車上的方便麵聞起來是大便的味道,搖晃了一個通宵,早晨胃是絞痛,天氣變涼,更讓負債的人心生絕望。

“先吃早餐,再回我那休息,晚上我帶你一起上班。”

“好的,麻煩你。”郭微點點頭,秦叢善沒有什麼太大變化,臉是消瘦了些,總是帶著波瀾不驚的笑,而自己那種落魄的神情,剛好符合了他的心理―――你終究還是要依靠我的。

郭微喜歡賭,撲克、麻將、老虎機、六合彩、買馬都喜歡,給父母在老家贏夠一套廉價商品房,連房子裏的彩電家具也是在牌桌上得來。本命年到的時候,穿紅內褲也抵擋不住煞運。

在路邊吃了幾個水餃,心裏踏實了些,好吧隻要有錢,為了錢,就這樣墮落一次吧,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可以靠最原始的身體來賺錢。

秦叢善快到三十了還沒有結婚,他太挑剔,總想找富婆,漂亮優雅身材一流的富婆,二奶也可以接受。可惜這樣的角色不怎麼光顧他,於是孑然一身,房間的地麵上全是A片,打飛機的那些產物用礦泉水瓶裝起來,放在冰箱的冷藏層,等家裏來客的時候混到冰淇淋或速溶咖啡裏笑眯眯的看人喝下去,單身久了,多少有點變態。

有個地下室,鎖著門,裏麵更腥。

旅行包放在地上,人被扔在床上。郭微看著身上趴著運動著的光溜溜的男人,心裏有一絲悲哀,好吧,這次免費。

喝牛奶後睡覺,感覺牛奶夠腥,秦叢善穿起褲子回頭道,“別想那麼多了,我出去買菜,你睡到下午吧,沒有人打攪你。”

而窗外的天空,就這樣一點點黑下來,郭微抱著溫暖的被子,而氣息卻是陌生的恐怖,她想念與展歡顏合租的那張床,被太陽曬過的床單散發的那些熟悉的味道,因為旅途困倦,還是睡了。

展歡顏還是準備繼續上班,報警也沒用,誰也不會為了幾千塊千裏追凶,錢沒了,朋友也沒了,還有自己,還要活下去。不管怎樣,總是覺得前方有希望在等待自己。

宋麒麟有氣無力的看著手捧鮮花小熊的同樣有氣無力的展歡顏,打招呼道,“早啊丫頭,你那個搭檔呢?”

“她不會來了。她回家有事。”展歡顏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麒麟酒吧人不多,天色還早。

“從今天開始你每天要多交200塊。”宋麒麟無奈道。

“啊,為什麼,我現在很窮呢。”展歡顏終於明白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宋麒麟沒搭理她,徑直朝包房走去,他要檢查那些為他賺錢的機器是否正常運轉。

展歡顏到廚房,準備找熟人搞兩個麵包吃。迎麵差點撞上芳芳,腳下一滑,摔倒在地,腳哢嚓一聲,倒在廚房滑膩的地麵上。麵包是芳芳請客,但今天的生意是做不了,隻能占個座位擺攤了。

上官林勇進來時看見她在哭,音樂很大聲,她也大聲的哭,怎麼不哭,唯一的一百塊進貨的鮮花一朵都賣不出去,腳扭傷,肚子還要吃飯。一個陌生的不知什麼想法的男人坐在旁邊,除了陌生人,沒有別人可以愛了?還是應該回家,離開這繁華誘惑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