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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毛巾包住了頭。李珠潤冷冷道,“把它丟到垃圾桶裏去吧。”

“好的太太。”鍾點清潔工是個三十五歲的年輕婦人,眼睛很大,透徹得象玻璃珠子。她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有錢人的老婆發瘋,接過那帶著血的頭皮,上麵沾著幾綹頭發,仔細看,有一根是花白的。玻璃眼珠清潔工阿姨用食指和中指仔細捏著頭皮的左上角,走路的速度也不變,扔向黑色塑料袋,然後戴上手套繼續蹲在地上抹地角線。

毛巾裏的冰塊被頭部的溫度熏得融化,冰水從李珠潤的眼睛順著鼻子流進脖子,她一點也不冷,隻是心裏冷。

其實那次上官林勇拒絕她在床上的挑逗是因為那天真的很累,李珠潤天真的以為他的男人不會有不想要的時候,除非他根本不愛那個女人。事實正好相反,他的男人也有不想要的時候,對他不愛的也可能會發生關係。

他不愛我為什麼要娶我。

當然,李珠潤大部分時間都是對著鏡子發呆,倘若多走出去買幾本諸如女友、先鋒之類的小資雜誌看看男女相處之道或者去上個班讓自己天暈地轉就沒這麼多閑功夫研究男人了。研究來研究去,其實想讓他們變得成熟、善解人意並且專一浪漫,無異於殺了公雞去取蛋。

電話又響了,開始以為是上官藍催著她出門的電話,一接才知道是上官林勇,說是下班晚不回來吃飯了。

“哦,我跟你藍姐上街去。”李珠潤的右手放下毛巾,血已經凝固,上麵一層淺黃色的膜狀半固體半液體物。

上官林勇很高興,因為李珠潤向來不喜出門,他總擔心這樣下去她會得抑鬱症,本來還打算年底帶她出去旅遊一趟,畢竟是自己的老婆,何況如果因為夫妻關係冷淡而引起上官紅和上官藍兩位姐姐不高興,自己的日子便更不好過了。瞧,男人都是很現實的動物。

當然,女人也是。

“好啊,你們去吃什麼呢?”上官林勇問道,假裝很有興趣的樣子。

“肯得基啊,她說她很久沒熱鬧過了。我想順便去買點東西。”

“好的好的,玩的開心點啊,別在乎錢啊。”上官林勇這點還好,從不限製老婆的花銷,甚至希望她盡量多花錢。

李珠潤幾乎都不出去,在家呆著。新婚之夜後陷入一種非常憐惜自己的狀態,真可憐,本來可以自由的尋找愛情,為了一張昂貴的終身飯票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真可憐啊真可憐,三個字,真可憐。

其實我們都很可憐。

第一天去肯得基上班的時候就被安排掃廁所,麵試倒是順利通過,相貌甜美口才好而且會兒童舞蹈英文有一定基礎有社會經驗吃苦耐勞住的地方也離上班的地方近。每小時6塊錢的工資,展歡顏想先幹著,吃它幾天肯得基吃膩了再說,能省錢還有免費飲料。

天已經黑了。店裏的人越來越多。

廁所已經有人在排隊了,女人們不耐煩的對展歡顏讓了一讓。

推門進去,隻有兩個女人在裏麵,而廁所雖然經過消毒,還是飄散著一種肯得基式的大便味道。

隻有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