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移步子,我一把扶住了他的輪椅,無奈地笑著,邊推著他走進了別院“喂,十二年前,你就用那一句‘這輩子,都不會愛上我!’來狠絕地拒絕了我。十二年後,你又打算說什麼狠話來讓我知難而退?”
司南沒有說話,他黑著臉,雙手緊握放在了身前,任由著我出聲調侃他。我卻知道,他此刻心裏的不平靜。
我們一起走過了院子裏的梧桐老樹,走過了那架充滿回憶地秋千,走過了那道大門,直到我將他推進了我和他曾經的房間,緩步走到了床頭櫃前,從最底層地抽屜裏取出了一隻錦絨盒子,打開,一枚鑽戒正安靜地躺在裏麵。
司南一直看著我,卻在我轉身看向他的時候,別扭地別開頭去。
“這枚戒指,你還記得嗎?”我問,蹲在司南的腳下,與他平視。許久,久到我以為這輩子這個男人都不打算回過頭來的時候,他終於徐徐看向了那枚戒指。
不大的克拉,簡單地裸*戒設計,甚至連一點花哨都看不見。這就是爺爺當年為我們親自挑選地婚戒,他的那一枚,據說在婚後沒多久就找不見了,可我的,卻一直珍藏在了這個充滿回憶的老地方裏。
也許,就連我自己都不曾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我還有機會將它拿出來,交給同一個男人,請他為我戴上。
“我記得爺爺和我說過,戒指是婚姻的象征,是一段感情最後的歸宿,卻不是捆綁對方的工具。愛情可能五光十色,驚天動地,可生活卻不是。他說,為我們準備這樣看起來簡單樣式的戒指,其實就是為了告訴我們,平淡才是真正的幸福。因為生活啊,本身就像一池湖水,沒有波濤洶湧,也不會有什麼驚心動魄。”我站起身,繼續說道“過去的我不懂,所以任性傷害了你,可現在的蘇莫染懂了,也知道該如何去維係幸福。你呢?現在的司南是否願意麵對自己的心?我,在等你的答案。”
司南緩緩抬眼看向我,目光灼熱,他說,用低沉嘶啞卻帶著波動地聲線說道“蘇莫染,你這個傻女人!”這一句,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眼眶裏卻隱約有閃動的東西在流轉。
我笑了,輕聲上前,親吻了一記他的額頭“但很值得,我不後悔。”
許久,他凝視著我許久,終於緩緩笑了出來,伸出手接過了戒指,細細撫摸著,而後說道“我的那枚,其實並沒有丟掉。那時候年少不更事,總覺得那枚戒指就好像是一道束縛,是我們司家落敗的象征,它的存在時刻地提醒著我,這一段婚姻當初並非我心甘情願,甚至那個時候,我還忘不掉林曉雅……所以我將它埋在了院子裏的梧桐樹下。”
我詫異地看向他,在得到他微笑眼神的肯定後,終是心下一震,隨著他來到屋外院子裏的梧桐樹下。
他無奈指了指,說道“估計我現在的狀況是沒辦法親手將它取出來了。莫染,你願意幫我將婚戒拿回來麼?”
司南的口氣從容清淺,我卻因為他這句話而頓時有了想流淚的衝動。這是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不是生疏的蘇莫染,也不是充滿著挑釁、嘲諷的蘇大經紀人,更不是陌生地蘇小姐。而他親口說,要將婚戒,取回來。
其實,我曾想過,他必然是早已經將那枚戒指扔掉了,畢竟當時爺爺口中的那個司家小子是如此的痛恨這個家,痛恨遇見我,痛恨這一段被逼的婚姻。可即便是那麼恨,有那麼多的誤會,他仍舊選擇將這枚象征著我和他短暫婚姻的戒指藏在了這個老地方。
我忽然懂了,原來,有些感情,一旦深種就早已經紮根,有些一見鍾情,注定一輩子逃不掉。
微風襲過,老樹下的秋千緩緩搖動,男人輕柔地將我的右手抬起,將戒指推進無名指的那一刻,冰涼的觸感在彼此心間回蕩。我知道,十二年後,這個男人終於答應了我的求婚,而我的幸福,未完待續。
一年後,蘇家別院內,一片熱鬧。司小北一把揪過正蹲在角落偷懶的小K說道“喂,我說,今天我哥我嫂子的婚禮,你居然給我在這邊偷懶!”
小K在這一年裏,因為東陽娛樂急需人才,一躍也成為了正式的經紀人,手頭上帶著一個組合,最近風頭正茂,前景著實不錯。可在司小北看來,即便是混上了東陽娛樂的老總的位置,在今天這樣的場合裏,也隻有打下手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