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我問道“所以,就可以任由我從別人口中聽到關於你的一切,可以在我知道後,向我提出分手,然後又故意每天等在門外,打擾我的生活。何言,我要的真的不多,至少請你給我一個解釋,一個讓我可以接受的解釋,或者,也請你給我一個理由,一個我們可以不完了,可以繼續走下去的理由。”
我想,這段日子,我是真的努力去尋找了,可卻始終沒有找到。
“她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愛上的女人。”何言在一陣沉默後,忽然開了口“我們是大學同學,你知道的那時候的愛情,都遠沒有走上社會後來的複雜。我們隻是單純的喜歡彼此,然後在一起,在一起規劃美好的將來。
婚後我們有了昕昕,一切都完美地不可思議。可老天卻還是和我們開了個玩笑。她被查出得了癌,還是晚期,一切都來不及了。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收緊手術和化療地折磨後,一天天消瘦,一天天憔悴,最後死在了我的懷裏。她走的那天,也是滿天星星,可卻沒有等來明天的太陽。”
何言的故事講的看似輕淺,我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哀慟,一種致骨地哀慟。
原來,我隻是遲到了……比那個她遲到了太久太久,久到他們都已經經曆了滄海桑田,走過了那個我從不相信的永遠。
他和她的故事裏,從來沒有我的位置。我害怕,這個位置,也許今後也不會有,甚至,因為我的強求而變了滋味。
人總是會在麵對感情的時候,莫名的害怕和恐懼。也許太在乎了,所以越發放不下。
“你們誰是何昕昕的家長!孩子掛瓶的針都拔掉了,怎麼看護孩子的?!”
聞言,那個一臉傷感的男人,臉色微變,馬上掉頭衝回了病房內,我隱約覺得不妥,便跟在他身後,快步走了過去。
小丫頭正哭的厲害,手背上青腫一片,隱隱還有些許的血跡。何言一臉心疼地幫孩子小心地搓揉這手背,然後溫柔地哄著她“好了好了,爸爸沒走,爸爸隻是在門外和那個阿姨談一些事情。昕昕,爸爸保證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開你。”
“爸爸……不要離開我……”小姑娘的哭聲很是淒慘,一旁不明就裏地護士小姐臨出門前還用眼神剜了我一眼,顯然是誤會了什麼。
這麼一鬧,小姑娘也耗了不少體力,捂著肚子喊餓起來。何言笑了,這是我見過他所有微笑中最燦爛,溫暖,帶著沉甸甸地關心和寵溺的笑,竟是如此的迷人。
“珍妮,能麻煩你幫我看一下昕昕麼?我下去食堂給她打份飯來。”何言欲言又止地說道,畢竟他是如此了解我的壞脾氣,更何況在這之前,在醫院走廊裏我和他,談的並不好。
我忘不掉他說那個故事時候的神情,竟那麼的淒婉和專注,那是我心底最深的恐懼,我想這半個月來,我一直逃避的就是這抹眼神,害怕自己根本在這個男人心裏,沒有任何分量和位置。
我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
一時間,病房內隻剩下了我和何昕昕,那個我愛著的男人的女兒。她偷偷拿眼睛瞥過我好幾回了,倒也沉得住氣,楞是不吭聲,扭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想喝水麼?”我開了口,總覺得在孩子麵前很是別扭,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什麼心態來麵對她。
“不要!”小丫頭回答的倒是很幹脆,嗓子略略有些尖起,帶著幾分小脾氣。她擰著身子,然後嘟著嘴,“你是壞阿姨,我才不要你的假好心。”
額……麵對小丫頭的指責,我倒是著實楞了一下,心卻忽然坦然了開來。明明今天是第一次見麵,何況,她爸爸還沒有正式介紹過我究竟是誰,沒道理就直接一耙子打在我的腦門上--壞阿姨?!我笑了,忽然覺得這個稱呼有些意思。
這些年,好多女人都衝到繁年來,說我是壞女人,專門勾引她們的男人。如今可好,直接升格成為了壞阿姨。
“昕昕,似乎不喜歡我?”我試探地問道,然後好笑地走到她身邊,將她抱起。小丫頭僵硬著弓起身子,愣是不願配合,卻又抵不過我的力氣,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躺回了病床上,直到我為她將被子蓋好。
“最討厭你了!你是搶走爸爸的壞女人!”何昕昕的話,沒頭沒腦,我聽的雲裏霧裏。
我笑道“阿姨怎麼就是搶走你爸爸的壞女人了?我和你爸……”頓了頓,咽下了滿嘴的苦澀,我說道“我和你爸,隻是朋友。他是你的父親,是別人怎麼也搶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