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自打蘇莫染走進門內,就不曾離開過。眼神裏的光芒被掩蓋下,化作了單純的愛,親人之間的愛。這是一年前他做出的決定,至今仍不後悔。
其實,真的沒有什麼好後悔的,失去對他周齊而言,卻是另一種得到。比如現在,她,蘇莫染,曾經硬是幾年不讓他登台唱歌的女人,現如今卻鼓勵他站在大舞台前,一展歌喉。今天,還不顧司南的老大不樂意,為他站台撐場麵。
因為她說她想明白了,路可能會重複,可最重要要看的是那個走的人。她相信他,一定不會在年老的時候,悔恨自己曾經踏足這個圈子,曾經追逐過自己的夢想。
她的話,讓他動容,甚至有了那麼些微的感動,一種屬於親人之間,互相鼓勵,互相依靠的感動。
“文茜,你的膽子愈發大了?”蘇莫染笑著打趣道,然後朝周齊走起,仔細地看了看,然後親自拿過粉撲,在左臉頰下方補了補妝,理了理周齊的領口“文茜,我可是把我唯一的弟弟交給你了,我不指著他有多大的名氣,有多少粉絲,有多大的廣告價值,我隻有一個要求——讓他做一切他想做的事,唱他想唱的歌。”
蘇莫染的話讓氣氛沉默了下來,不少新進來捧場的藝人扭頭,眼眶竟有些潮紅起來,而周齊,更是轉頭,眼角帶著幾分水氣。
能毫無顧慮的在這個沒有任何隱私的娛樂圈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會是多少藝人的夢想,又有多少人在努力的過程中向現實妥協,放棄了自己曾經的原則,和那些引以為傲的東西。可今天,當這個女人,肆無忌憚地當著眾人的麵,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竟讓人羨慕不已。
韓東陽向前幾步,走到了周齊的身邊,正對著蘇莫染。
他說“莫染,我記得當年,周齊剛來那會,你就衝到我的辦公室,拍著桌子說要我承諾不插手他的規劃和管理,我二話沒說的答應了。當年的承諾到今天依舊有效,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讓周齊以自己的方式在這個圈子裏發光放彩。”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滿足地笑意,他好像也隨之感染起來。他知道,今天在這樣的場合,許下這樣的承諾意味著什麼,可是沒辦法,隻要是這個女人想要的,他從來都學不會拒絕。
發布會很是順利地進行,當周齊在台上,輕哼幾句新歌的時候,立刻吸引了媒體們的強烈關注。而台下角落坐著的一個素顏女人更是搶盡了風頭。
她被人群層層包圍著,臉上幸福的微笑卻怎麼也掩蓋不去。
“會議結束了?”女人正對著話筒輕聲呢喃。
“哼,那些唯利是圖的商家,都想著法子要投資在我的電影裏,這會要我看完全開的必要。”電話那頭的男人,口氣一如既往的冷峻,卻在冷峻中透著絲絲溫柔和寵溺。
“司南,做電影可不是一項小投資,幾千萬投下去的事,不得不慎重的好。”
“好了,老婆大人,我知道了……你那邊如何了?我正開車過去。”
“唉,你在停車場等我就好,別上來了。”
“怎麼?發布會不順利?周齊那臭小子明明唱我專門為他寫的歌,唱的很不錯的!”
“倒也不是,主要怕某人的光芒太甚,遮掩蓋了今天主角的光彩。你知道的,別人我向來不打緊,今天這個可是好不容易才回到身邊的老弟,爺爺當年去世前還念叨的疙瘩。你可不許來露臉,我得確保明個頭條是我們老蘇家的周齊。”
“我說蘇莫染,你這是存心讓我心急吧?現在呆在你身邊是什麼人?一個是你那正兒八經地前男友,現在還是無話不說的老朋友,人家一句話,你倒可以赴湯蹈火;一個是從前追你追到英國去的愛慕者,現在莫名其妙卻成為了你的親弟弟,為了他你遭了多少罪我這懶得數。你說我這正牌老公能就這麼咽下這口氣,窩在烏漆嗎黑地地方等你回來?”
“怎麼,聽這話的意思,司南先生是不願意等自己的太太回來?”女人的眉角翹起,笑意儼然掩藏不住,她故意說道“想當年,我可是每天在別院裏等你回來,從沒有一句怨言。”
“蘇莫染,你非要和我提想當年麼?”男人在電話那頭顯然有些挫敗,“好吧!司太太,你聽好了,我隻說這一次,我,司南,一輩子都會等你回來……”
一輩子,都會等你回來,為你亮起一盞燈,一盞溫暖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