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林冰雪把今天赴宴的名單交給了白玉堂。林冰雪向展昭報告，衙門裏的驗屍官重新把呼延虹的屍體勘驗了一遍。驗屍官的檢驗結果與剛剛捕快們的勘驗結果完全一致，呼延虹屬於被一刀致命而死。刀上塗有劇毒，是江湖上常用的三步斷腸散，此毒見血封喉。應該說，呼延虹是在刀刺進身體的一刹那死亡的。
但是有誰能說得清楚呼延虹死前的痛苦呢？
林冰雪看看展昭和白玉堂，她說道：“我計算過了，從燈籠被擊滅的一刹那開始，到人們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結束，大概就隻是一呼一吸之間，能夠奔到甲字桌的人，隻有乙字桌、丙字桌、丁字桌、庚字桌。其餘各桌都沒有時間奔過來，對呼延虹行刺之後，再從容地坐回去。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貴賓席的人去刺殺呼延虹。以每個桌上二十個人計算，現在有嫌疑的一共有一百人。”
林冰雪說完了，看著展昭和白玉堂。
白玉堂苦笑道：“我和展昭都有謀殺的可能。”
展昭皺眉道：“但是，我們並沒有謀殺呼延虹的理由呀。”
白玉堂皺眉道：“如果我們兩個事先被人收買了呢？這不是理由嗎？”
林冰雪道：“二位不要再玩笑了，下一步怎麼辦？”
展昭對林冰雪道：“林捕頭，你現在帶著手下，再搜查一遍鳳凰山莊。一旦有什麼新線索，馬上報告我。”
林冰雪答應一聲，出去了。
展昭對白玉堂道：“玉堂，我們去府衙，看看那些疑犯吧，不能把他們總關在那裏吧。”
白玉堂答應一聲，隨展昭走出門去。
鳳凰山莊距離大名府衙隻有一箭之地，展昭和白玉堂片刻就到了。
四張桌上的近一百個人，全部被帶到了大名府衙的威武堂，他們已經概無例外地做了衣物檢查，但是沒有什麼人夠上嫌疑的可能。他們身上都沒有殺人時迸濺的血跡。
礙於身份，王長物與穆天亮幾個人沒有去威武堂，而是被帶到了衙門的書房裏，他們在這裏接受張龍馬漢的訊問。展昭與白玉堂和林冰雪走進來時，王大人似乎仍有餘驚。他掏出手帕不住地擦汗，連聲對展昭說著：“展大人，這簡直太猖狂了，連朝廷命官也敢謀殺。你們一定要盡快破獲這件案子。否則，呼延將軍不會瞑目呀！”
白玉堂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冷冷地掃過眾人。他的目光移到了穆天亮身邊的喬若飛身上。喬若飛好像不敢與白玉堂的目光對接，他有些驚慌地把目光轉向了穆天亮，他看看穆天亮，又看著展昭幾個捕快，他呆呆地目光顯得慌亂，他喃喃地說：“我真沒看到凶手呀，當時燈黑了，我擔心穆老板，我就跑過去了……”
穆天亮氣急敗壞地說：“喬管家，你不要吞吞吐吐的，你要如實講，四海商行對你一向不薄，我……”
喬若飛慌亂地點頭：“是的是的。”
展昭皺眉，他心裏曾經很喜歡這個相貌堂堂的喬若飛，喬若飛也算是個武林中人，如何就驚慌成這個樣子了呢？他對喬若飛道：“喬管家，你到底想說什麼呢？”
喬若飛搖頭：“我真的什麼也沒有看到，燈一滅，我隻聽到了大廳裏的混亂嘈雜。”
展昭問：“還有什麼？”
喬若飛搖頭：“真沒有什麼了。我當時隻顧得去想，這燈是怎麼滅的呀。”
展昭失望地看看喬若飛，點點頭：“好吧。”
展昭和白玉堂互相遞了一個眼色，展昭對眾人說道：“今夜先訊問到這裏。大家都先回去歇息吧。如果明天有什麼疑問，我們隨時會找大家的。”說罷，又朝王長物拱手施禮：“同知大人，真對不住了，您也卷在裏邊了。請快些歇息吧。”
王大人點點頭，走出了書房。穆天亮幾個人也站了起來，走出門去。房間裏隻剩下了展昭白玉堂和幾個捕快。
張龍不解地問：“展護衛，就這樣放他們走了？”
展昭皺眉道：“不放他們走又能怎麼樣？他們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物。”展昭說罷，轉身走出去了。
白玉堂跟隨展昭走出來，二人坐在府衙的大廳裏，值夜的差役忙給他們端過兩杯茶來。
展昭呷了一口茶，皺眉問道：“玉堂呀，下一步怎麼辦呢？”
白玉堂道：“我又推算了一遍，按照當時的情況，隻有甲乙丙丁字號餐桌上的客人，才有可能接近穆天亮。而最有可能的是甲乙丙字號三桌。我想，還是把重點放在盤查這三桌的客人。”
展昭哦了一聲。
白玉堂掏出一張紙，這是剛剛林冰雪給他的今天晚上赴宴的名單，他對展昭說：“這是甲乙字桌上的全部客人名單。”
展昭接過名單，對身邊的一名捕快下命令：“認真搜查甲乙字餐桌，或許還會發現什麼？”
白玉堂對展昭說：“除去王同知，把甲乙兩字桌的客人分開，分頭訊問。”
展昭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