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衣脫掉好幾個月了,春天的尾巴都快抓不到。
有關娟兒的那個賭,嶽琳終究輸了。娟兒那身衣服竟是縫給王敏之的。
人家姐姐弟弟純潔的愛護之意,偏偏被她誤解,此乃食色者滿目皆為色也。
嶽琳那時還想耍賴,“娟兒,你就先給羅五穿嘛。”
“娘子,那怎麼行?”娟兒為難地望過去。
“要不,給五六七他們三個,一人做一身?我偷偷幫你做,不要給王忠嗣知道了。”
“娘子,王大夫身量比他們小太多,這也不適合啊。”
“……”
王將軍難道那麼好騙,他就沒法子知曉了?
王敏之在他麵前,臉紅得跟個屁股似的,王忠嗣心情很好地踹了他一腳,“你小子東西都收了,少在老子跟前裝!”
王敏之無辜地捂住屁股,支支吾吾妄想解釋幾句,卻有心無力。
這筆賭債王忠嗣可記在心裏呢,前些日子溫度低,怕把人帶出去著涼。眼看夏天到了,
“琳兒,明日該還債了。”晚上兩個人躺在一頭,王忠嗣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嶽琳橫他一眼,翻身背對他。
一言既出,輸了就得兌現,這點氣量嶽琳還是有。可輸了,他要自己陪他做那些難為情的事,嶽琳一想起來,總歸心裏頭也不服氣。
這晚將軍求歡遭到了頑強抵抗,“明天不是要去那裏嗎?還不早點睡?”
“明日是明日,不相幹。”王忠嗣的手根本不老實,來來回回在她身上點火。
“明日去那裏再……,現在不要了,我想睡覺。”嶽琳推拒著。
“琳兒你……不是囑咐我正經點?我光想著池子裏泡泡對你身體好,原來琳兒你……一直惦記在那裏頭弄……弄那檔子事兒啊。”王忠嗣為難的那個表情喲。
嶽琳:“……”
“行!那行!說好了,明日隻泡湯啊。”嶽琳氣得在他身下又踢又蹬,這得多浮誇的演技,賊喊抓賊。
王忠嗣趕緊把人摁住,“好好好,都依你,咱們一去裏頭就開始弄,行了吧。”王忠嗣貼著她耳朵,話說得曖昧極了,心裏笑得快抽過去。
“王忠嗣,你還可以再無恥一點。”
第二天,兩人隻簡單收拾一番,跨著威猛的“追風”,不慌不忙共騎出了門。
地方是周府尹推薦的,此地為官近一年,王忠嗣的態度始終不溫不火,可架不住東陽的官員們熱情啊。多少人道聽途說,變著法兒投其所好,卻總也找不準門路。這回曉得將軍屋裏有人,絞盡腦汁終於貢獻出一個好點子。
王將軍笑納了。
王忠嗣的這匹“追風”,體態修長,身型壯美,踏起步來異常矯健。它跟著王忠嗣闖過多少戰場,魂裏頭就透出一股勇猛剛硬。平素王忠嗣騎它在東陽街道上瀟灑來去,少不得惹來一溜紛飛媚眼。
王忠嗣目不斜視,倒沒多少感覺。何況今日懷裏頭擁了人,注意力全在麵前這人身上。連城門都沒出,把嶽琳裹進披風裏,心猿意馬。沒握韁繩的那隻手,盡往她衣服裏鑽。
女人感知同性對異性的關注點,這是個再簡單不過的本事。特別這個被關注的異性屬於自己,這時候,獨占欲虛榮心,各種矯情都將被放大。
嶽琳被王忠嗣撫軟了身子,就勢跟沒根骨頭一樣,更深地跌進王忠嗣懷中,回身抱住他的腰,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
這嬌滴滴地粘人勁兒,王忠嗣立馬有了反應。他把嶽琳往上抱了抱,隨著馬行進的顛簸,嶽琳的柔軟不停撞在他那根硬物上,嶽琳隔著衣服咬了王忠嗣一口。
王忠嗣喘著粗氣在她耳邊道,“坐穩了。”一夾馬腹,“追風”加速往目的地奔去。帶起的清風吹起他們的黑發,發絲在半空中糾纏,無法分辨彼此。
溫泉在唐朝由來已久,已不算稀罕玩意。宮裏頭主持修建的溫泉湯池,引水入苑,很有規模。唐代的帝王們,無論勤政或疏懶,皆衷於此道。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暖洗凝脂。”嶽琳不知日後能否有此見識。
他們今日去的這個名為“楊柳池”,顧名思義,江南湖畔,依生最多的就這兩種樹。
濃鬱挺拔,垂柳茵茵,季節裏自成一景。
赤色的低矮圍牆將池子圈住,外頭有專人看守,僅供達官貴人享用。尋常百姓若想進去,那有相當難度。
王忠嗣騎馬將嶽琳帶進院裏,門口守衛喚幾聲“將軍”,直接從外關上了院門。
這個院子並不大,安安靜靜,中間的湯池上方,若有若無飄著白色霧氣,將岸邊的綠樹青草都染得濕漉漉的,葉麵上似乎泛著一層光亮的水珠,看得格外剔透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