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紅壽宮,楣櫻焦急地拉住了我:“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我聽別人說你和一個公公在取衣房------”楣櫻為難得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消息傳得可真快,我泰然地握住楣櫻的手:“放心,我們什麼也沒有,昨晚是蘭惜把我們鎖在了取衣房。”
“又是她!”楣櫻氣的直跺腳,她打量著我:“你先梳洗一下,太後還沒起呢,等一下你好好跟她解釋!”
等我梳洗好跪在殿內時,已是一個時辰後了。
容姑姑扶著太後坐到殿椅上,我恭敬的低著頭。
太後尋看了我一眼:“你的事,哀家聽了些,雖然宮中有規矩,宮女和太監可成對食,但你們也太放肆了些。”
我軀身低頭:“太後明鑒,奴婢有多大的膽子也不會犯如此不規矩的事。”
“那你半夜三更的怎會和一個太監在一起。”
“奴婢隻是去送太後浣洗地衣物,正巧碰見同去浣衣房的公公,而浣衣房的蘭惜騙說奴婢,取衣房裏還有太後的衣服,奴婢就和公公被鎖在了裏麵。”
太後淩厲地看向我:“哀家怎麼聽浣衣房的管事姑姑說,在他們鎖門時取衣房內並沒有人,早上開門時,卻發現你們都衣衫不整地躺在裏麵。”
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惡人先告狀了,我堅定地看向太後:“但凡奴婢聰明些,也不會躲在那裏做苟且之事,那隻會讓奴婢傻傻地等著挨罰,還請太後明察。”
太後收起了厲眼,拿起茶幾上的清茶:“那個公公可是璟瑄殿的人?”
我有些吃驚,連這些太後都調查的這麼清楚,我也隻有實事求是的回答:“是!”
太後抿了幾口茶:“今個一大早,郕王就派了個公公和哀家說了其中緣由,但不管這事是陷害還是事實,總是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見了,哀家要是不罰你,會壞了規矩,本該是杖罰的,念在多重的原因,就罰你跪在紅壽宮外,直到子時。”
“奴婢領罰,謝太後仁慈。”
沒想到這個小鈺子這麼得寵,郕王竟這麼信他,要不然他們都逃不了嚴厲的杖罰。
現在對我來說,跪罰已經不是懲罰了,反而成了偷懶的行為。
晌午時分,太陽直直的射向頭頂,來去的宮女太監,經過我時多少都有些指點。在宮裏,名節對一個女人來說,並沒那麼重要,因為,她們一生要麼給了皇上、皇子,要麼就給了太監,隻不過,誰又甘心軀身給了太監,我想,我應該是他們品頭論足的傻子吧。
“這怎麼還跪個人呢?”一個熟悉的嬌氣聲音,讓我不時打了個冷顫。
我微抬頭看去,正是汝寧公主,身後還跟著樊睿。
我恭敬叩頭:“奴婢叩見汝寧公主,樊大人,公主、大人盛安!”
汝寧淡淡地瞟了我一眼,傲慢嬌氣道:“怎麼是你?你這是受什麼罰呢?”
我低頭不敢發聲,不知該怎麼開口,害怕讓樊睿聽到,就算我再清白也不想讓他聽到這些穢語。
站在汝寧身後的宮女秋月上前諷笑道:“公主還不知吧,她昨晚和一位公公躲在取衣房裏私會,今早衣衫不整地被發現了,太後震怒,罰她跪到子時。”
汝寧嬌笑出聲,她斜看了一眼樊睿:“我就說這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看吧,終究是狐媚下賤。”她又看向秋月:“你可看好了,別做這丟人現眼的事,丟了本公主的臉,你要是做的好,本公主就準你出宮找個好婆家。”
秋月感激地欠身:“奴婢謝過公主恩典!”
她們字字如刀般劈向我,我並不是聽不了她們的諷刺,而是不敢想象樊睿聽了這些會怎麼想我,我覺得自己就快要溺死在他的眼皮下,無法呼吸了,我努力收住眼裏的淚,不想流出眼底的卑微。
樊睿終於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狠狠抓過汝寧的手腕:“夠了,如果公主非要在這諷刺人,恕臣不能奉陪了,太後還在殿內等著微臣呢!”說完,用力甩開了汝寧的手腕,淩厲風行地從我身邊走過,我深刻感應到從他身體裏散發出來的憤怒。
“你------”汝寧揉著扭痛的手腕,生氣的甩了甩袖子,悻悻地走進紅壽宮裏。
隱忍的眼淚終究沒落下,畢竟我沒這個勇氣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