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幾時,隻覺一股濃濃的香煙味撲鼻而來,昏沉的意識漸漸蘇醒了些,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站起身,脖頸處隱隱傳來酸痛。
房間很黑,隻有內殿裏有點點的光亮,我順著光亮走進內殿,每邁一步,內心莫名的徒生一縷害怕,像是預料到了什麼似的,果然,當妙嬪妃的靈牌出現在我眼前時,我驚恐萬狀地向後踉蹌了一步,魂不附體的倒吸著涼氣。
突然,內殿的房門和宮窗被一陣裂風吹開,我驚慌失措地瞪著眼,隻見滿屋的白綢隨風飄舞著,它們就像幽靈一樣旋轉在周圍,我麵如土灰的撥開那些白綢,死命的想要逃出這裏,可轉來轉去,妙嬪妃的靈牌還是出現在我眼前,我終於崩潰的跪倒在地,兩眼愧疚的看著靈牌。
“妙嬪妃,奴婢知道您有萬般的冤屈與不甘,奴婢死不足惜,願下地獄給您贖罪。”我深深對著靈牌懺悔地磕下了遲來的頭,我終於釋懷了內心的愧疚,隻等報應到來。
這時,內殿的門和窗都關和上了,幽靈的白綢也靜止了飄動,瞬間,一切靜如塵埃。房間漆黑的一角處有一支燭光被點亮了。
我尋著燭光看去,一個筆直的男人身影,因為背光的原因,看不清男人的麵容,我詫異著,為何會有個男人,是人還是鬼?
男人邁著腳步向我走來,隨著他一步一步移近,他的麵容也逐漸清晰,我驚駭的微張著嘴:“是你?”完全詫異出現眼前的人竟然是小鈺子。
他滿麵怒容的走近我,我不寒而栗的皺起了眉,完全猜不到他要對我做什麼。
隻見他伸手掐向了我的脖子,用力的把我從地上拽起來,他手上的力氣,像是要掐斷我的脖子,怒目圓瞪的眼睛,如利劍般直刺向我。
我本能的反抗,因為我完全弄不懂他為何要殺我:“放,放開我!”
他未鬆一絲力氣,聲音裏有深惡痛絕的低語:“原來,真的是你殺了她!”手上又施了些力氣:“為什麼?為什麼是你殺了她,為什麼?”
眼前的小鈺子開始有些模糊,大腦短暫的缺氧讓我叫不出一聲,我的最後一絲掙紮,打掉了擺架上的青花瓷。
瓷片的碎落聲,引來了大批湧進房間的侍衛,就在我要昏厥時,小鈺子放開了掐住我脖子的雙手,大量的空氣吸入鼻中,我無力的趴在地上吸著空氣。
為首而進的太監眼熟的很,逐漸清晰的意識讓我想起,我們見過一次,在我第一次見到小鈺子時,他也在場。
太監緊張的查看房間的情況,小心的問道:“王爺,您沒事吧!”
王爺??他這是在叫誰?我順著他恭敬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小鈺子穿著一襲華麗的錦紫色的長袍,發髻上罩著象征王爺身份的白脂玉冠簪套,腰際上環著鑲有和田玉的腰帶,足上踏著白鹿皮靴,身軀凜凜,相貌傲然,活脫一位尊貴的王室貴族站在我麵前。
隻見朱祁鈺甩開長袖,手指著進來的太監侍衛,聲音裏全是怒吼:“都給我滾出去,沒本王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滾!!”
“是!”太監與侍衛,畏首畏尾的退出房間。
房間再次恢複平靜,我詫愕地盯著眼前尊貴的人,我從沒想過,他竟然是個王爺,而此刻能在宮中走動的王爺也隻有代管皇宮的郕王了。
“你是郕王?”此時除了震詫,我沒有任何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