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悱惻(1 / 2)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個月,太後的身體也日漸消瘦,她現在一心都係在孫子朱見浚的身上,隻因朱祁鈺這一個月來判若兩人的野心,他收買了宮中大部分臣子,忠誠於他,即便太上皇回來了,皇位也絕不讓。

還好太後料到他會有這樣的野心,早已立了朱見浚為皇太子,但她也不保證,這樣的現狀會維持多久,她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她可憐的孫子,而我,也成了太後最信任的親信。

自從朱見浚封為皇太子後,我和楣櫻就搬進了太子府,貼身照顧皇太子的飲食起居,孫太後多少有些放心。

這天晌午,我剛哄睡了皇太子,就看見楣櫻氣喘籲籲的衝進房間,我忙阻止的把她拉到房間外。

“出什麼事了,這麼慌張?”我問道。

楣櫻跑得太急,嘴裏全是喘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忙從房間裏倒了杯水出來。

她沒有接過我的水,兩眼喜色的全是笑,終於憋出了一句話:“回來了,樊大人回來了。”

瞬間,手裏的水杯沒抓穩,整個摔在了地上,我怔怔地看著楣櫻,在她眼睛裏尋不出一絲玩笑,我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哪個樊大人回來了?”

楣櫻高興地拉過我的胳膊:“當然是兵部右侍郎樊睿樊大人了,他以二十萬大軍打敗了瓦剌五十萬大軍,成功救回了太上皇,現在他正在金鑾殿覲見皇上呢!”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能聽到他活著的消息:“楣櫻,你不要騙我,這是不能開玩笑的。”

楣櫻認真的看著我:“是真的,我剛從孫太後那裏回來,是金鑾殿的小五子公公來報的信,絕不會錯。”

我終於喜極而泣,甚至高興地手足無措,我激動地好想衝到金鑾殿,好想看到他是否真的安然無恙。

這一個下午,我都不安分的等著楣櫻打探來更新的消息,但她這一去就遲遲沒回來,直到黃昏的火燒雲斜照進太子府的每個角落時,一個熟悉又虛幻的聲音傳進了耳朵裏,說它虛幻,隻因這樣的呼喚常常出現在我的夢裏。

“貞丫頭!”他的聲音裏有了好多辛酸與喜悅。

我不敢回頭看去,就怕此刻又是個美好而失落的夢,但眼裏早已飽和了淚水,等待著爆發。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沉重,像是穿越了幾個輪回般,直擊向內心的最深處,讓我無法呼吸。

直到身體實實地感應到熟悉的溫度與鮮活的安全感時,飽和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無法自控。

樊睿從我的身後緊緊地抱住我,抵在我耳邊的溫度真實的盤旋在四周:“我的貞丫頭,真的好想!好想你!”每個‘好想’都是飽含了無限的珍惜與感激,好似我們擁有著彼此的失而複得。

我也好想告訴他,我也是一樣的想他,但他抱緊我的力度不允許我動一下:“不要動,不要讓我覺得這是場夢。”

我回握住他樓緊我腰間的手,給予他更多的真實感,就讓彼此都沉浸這美好的一刻吧。

他轉過我的身,我終於正視他的眼睛了,他比一個多月前還要黝黑了些,滄桑的痕跡也掛上了眸間,額角處的傷疤依舊醒目,我情不自禁的撫摸上了那道疤痕。

他用手捂住了那道疤痕:“不要看了,很難看的!”

我心痛的蹙起了眉心:“一定很痛,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