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可是馬大帥的堂弟,你~你們兩位……兄弟,嗚……我們無冤無仇……要錢……”
這中山裝口齒不清的嗚咽道。
說起來,看來是我剛才的那個巴掌把他打怕了,應該是把我們當成了兩個攔路搶劫的兵痞,擔心我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要殺他們兩個滅口,所以態度倒是比剛才好了許多,稱我們為兄弟了。
好吧,對於這老小子是馬步芳的堂弟還是堂兄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那女人的身份,便努了努嘴指向那穿紫色旗袍的女人道,“那女人是什麼人?和你什麼關係?”
“哦,嗚~哦哦,她是我老婆,--你們如果看得上的話,盡管拿去玩好了,這本來就是個第三縱隊投降的女匪婆,不值什麼錢,隨便玩,玩~死也沒關係~”這中山裝堂弟混著一口的鮮血,口齒不清的踮著一張臉道。
他這麼一說,也徹底的證實了我的猜測,這女人--果然是杜鵑……
真的是沒想到,我本來以為這杜鵑就算是叛變了組織,在嚴刑逼供下交代了第三縱隊的機密,那也應該是被關在馬步芳的地牢裏看押。但卻沒成想這娘們居然已經嫁為人婦,過起了闊太太的生活……而且這“老公”還是個馬步芳的……堂弟……
“為什麼?!為什麼!!!”大水牛當然也聽到了那中山裝“堂弟”的話,一雙眼睛已經瞪得有些赤紅大吼道。
這個時候,這杜鵑的眼眶裏,留下了一行清淚,終於有些艱難的開口輕聲道,“為了……活著……”
大水牛聽到她的回答的時候,xiong中的怒火終於完全爆發,他死死的掐住杜鵑白l皙的脖子,大吼道,“活著!你活著,李月呢?!王政委呢?!先遣團的戰士呢?那麼多活生生的同誌,他們都應該去死嗎?他們難道都應該死嗎?!!!”
說實在的,單純從人性的角度來說,杜鵑的選擇我也無法評價,畢竟一個人為了活下去,其實做什麼事情都不過分。
但反過來想到那些因為她的出賣而慘死的縱隊戰士,那個被砍掉四肢卻還依舊大聲朗誦“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最後被鍘刀鍘掉了頭顱的王政委,那個因為拒絕給馬步芳跳舞,而被架在烤架上活活的被馬步芳一塊肉一塊肉割下來吃掉的倔強女戰士,還有那千千萬萬被馬步芳殘忍殺害的縱隊戰士……對於這杜鵑的叛徒行為……
唉,眼看著大水牛赤紅著雙眼已經漸漸失去理智,我甚至能夠聽到慢慢傳來的杜鵑喉頭喀嚓喀嚓的骨裂聲……
我知道,這件事之後,大水牛肯定會後悔,我其實想阻止他,但卻又沒有理由阻止……
被大水牛整個掐著脖子按在牆上的杜鵑,在最後抽搐了了一會以後,終於慢慢的垂下了雙腳,不再動彈……
“水牛兄弟……”我上前,輕輕的拍了拍大水牛的肩膀。
此刻的大水牛終於也發現了杜鵑已經走了。他回過頭,愣愣的看了我一眼,嘴裏喃喃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