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也飽了,酒也足了,小陵,可不能讓小雲一個人出風頭,我們是不是也該活動活動筋骨?”寇仲此時也放開了,長身而起,打破沉寂,說道。徐子陵卻平靜異常,俊臉水波不驚,似是局外之人。
長叔謀的功力本和雲羿相當,但他忽視雲羿,便注定喋血當場。他距離雲羿不到五丈,竟敢如此囂張,散出真氣,以笑聲聚勢。不過,一旦氣勢如虹,那時雲羿再出手對付長叔謀,如此近的距離,勝負也就五五之數,這一記破風箭氣乃是十成十的真元箭,徹底抽空了雲羿的金係真氣,讓雲羿頓生一絲虛弱之感,隻是外人察覺不出而已。跋鋒寒見如此強勁的對手,頃刻之間便死於非命,即使在馬賊中長大的他見慣了殺人的場景,也不禁為此膽寒不已。一聽寇仲之言,頓時發覺寇徐二人的功力不在他之下,也是心下一驚。
庚哥呼兒和花翎子不但沒有因為大師兄長叔謀得死長生絲毫懼怕,反而被激起凶性,皆是雙目赤紅,煞氣衝頂,寇仲正是知道雲羿射出真元箭消耗不小,便迅速站出來,和徐子陵一齊封住敵人進攻或是偷襲的方位,戰勢一觸即發。
跋鋒寒的聲音響起道:“且慢!今日本想先與來自飛馬牧場的兩位朋友處理一些私人恩怨,不料長叔兄先走一步,實讓人扼腕歎息!”這句話,他倒並非假惺惺,跋鋒寒這個戰鬥狂人,對長叔謀這種強勁對手的死也是定會惋惜的。
一句話,把劍拔弩張的氣氛暫且壓住。庚哥呼兒此時怒火中燒,再加上早對跋鋒寒看不順眼,一聽此言,認為跋鋒寒是在對他大師兄長叔謀的侮辱,便吼聲道:“跋鋒寒想管閑事,就亮出兵刃!”
雲羿將真氣運轉幾個周天,便恢複過來,擎起雲弓,長身而起。也就是雲羿這個起身的小動作,卻讓鐵勒人驚懼異常,全部晉入緊急備戰狀態,頓讓雲羿忍俊不禁,瀟灑一笑,讓在場的兩位女性商秀珣和花翎子皆是芳心微顫。
這時,商秀珣銀鈴般的笑聲響了起來,從容道:“素聞跋兄刀劍相輝,能否讓秀珣一開眼界呢?”三人立即反應過來,商秀珣定是氣惱他三兄弟給飛馬牧場帶來的這無妄之災,更恨跋鋒寒在這等時刻插入來和他三兄弟算賬,使鐵勒人漁人得利。雲羿也是暗歎,“這女人的心思真是比針眼還細!”
隻見徐子陵氣勢猛增,斜兜了跋鋒寒一眼,微笑道:“跋兄的刀子是否斷了?”
跋鋒寒友善道:“徐兄真的猜中了,在下和雲兄一別後,十天前,遇到獨孤鳳,致佩刀斷折,徐兄是如何猜得的?”寇仲見跋鋒寒說起遇上獨孤鳳時,眼內射出複雜無比的神色,又似是期待無比。雲羿心中卻在盤算,何時也將獨孤鳳拿下,盡享齊人之福,不過旋即想到商秀珣痛罵自己的景象,便也沒了興致。
此時的商秀珣確是極為鬱悶的,因為她還是首次徹底被人無視,隻聽她喝道:”何來這麼多廢話,都給我閉嘴。跋鋒寒,讓我看你的劍會否比你的刀更硬。”全場再次肅靜下來。
“為什麼人人都靜了下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話說完,一人便出現在樓上。隻見此人高麗裝扮,內穿絳紅武士服,外蓋紫紅披風,襯得肌膚勝雪,豔光四射,奪去了花翎子不少風光。雲羿見此,眼中頓時精芒一閃,暗道,“靠!又一個大唐版李孝利!不過還是比不少我家秀珣!”
傅君瑜的目光似掃描儀一般,將四周的人掃描一遍,最後見到長叔謀的屍體,頓時心下大驚。接著眼角之處,驀然見到徐子陵和寇仲兩人,一震停下。二人似是條件反射一般,忙離座而起,也不顧雲羿的感受,齊聲叫道:“瑜姨你好,小侄兒向你請安!”跋鋒寒一臉苦笑後,斜瞅了雲羿一眼,讓雲羿好不尷尬。
傅君瑜鳳目射出森寒的殺機,冷然道:“誰是你們的瑜姨,看劍!”
“錚”寶劍出鞘。接著又是一聲“錚”一身,一道藍芒閃過,將傅君瑜的寶劍擊落在地,天馬行空,箭過無痕。出箭的時間位置拿捏得天衣無縫,讓傅君瑜完全出去被動,旁觀者無不動容。
傅君瑜悶哼一聲,俏臉血色盡退,便轉頭看去,但見寇徐二人身後走來一位邪逸男子,她駭然道:“你的箭為何會有弈劍之意?”說來,雲羿這還要感謝兩位兄弟,他一直對弈劍術沒什麼領悟,最近和兄弟們交流武功心得,才將弈劍的劍意融入箭氣之中。由此一來,雲羿的箭氣一出,其中更是多了劍意,也多了控製力和精準度,出箭無往而不利。
“瑜姨,小侄這一箭應該可以為我三兄弟正名了吧!”雲羿躬身答道,他再囂張也並非以怨報德之人。眾人更是瞠目結舌,都知道此人是江湖中的殺神級人物雲羿,傳聞其自視甚高,竟然也躬身行禮,實讓人匪夷所思。
此舉頓時也讓傅君瑜知道了雲羿的身份,不料卻讓她美眸殺機更盛,隻見她玉指揮動,落地的寶劍立時自動飛入其手,殺氣貫劍,寶劍“錚錚”響動,正欲發難。跋鋒寒突然上前阻難,道,“不知雲兄近身兵刃的功夫如何,跋某想領教一番!”跋鋒寒知道,隻要雲羿有雲弓在手,如此近的距離,他和傅君瑜隨時都是生命危險,故而出言挑釁相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