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辰時,長安,刺殺。
徐子陵也和兩個兄弟一樣,等待著三月初三那場決定天下誰屬的大戰,心中禁不住忐忑,信步走出神箭堂的暗哨堂口。
一路行來,感受著長安麵臨大戰的緊張氛圍,但是經過東市之時,人流依舊擠擁,想來定是一些囤聚之平民,懼大戰之時遭城外寇少帥的聯軍圍困,多買些衣食用品,而那些商人也懼怕長安城破後,他的貨物會遭洗劫,故而也賤價作賣,這一個願買一個願賣,東市自然火爆至極。
但是此刻的徐子陵心中想到的卻是師妃暄,自神箭堂暗組來報,當下師妃暄正寄居於玉鶴庵。此時,他心中感到無比的茫然和焦灼,到底該不該見她一麵?
心中忽生警兆。他似從夢中清醒過來一般,猛然發覺陷身重圍之內。更曉得自己因心中女神分心,未能保持在井中月的境界裏,否則該早發覺被人盯哨,現在才知道美女也是害死人滴。一望之下,五名突厥人正自徐子陵的後方和左右兩邊慎步迫來,進入攻擊的有利位置,凶險刺殺一觸即發。
無路偏逢連陰雨。一輛馬車急速駛來,一道白光閃電般疾射而至,往他心口射來,時間的配合巧妙至極。來人顯然對其非常熟悉,知道徐子陵和他的兩個兄弟不同,因為徐子陵的英雄脾氣最盛,其定然寧願犧牲自己,也不會讓他身旁的無辜百姓受傷。
五名刺客也開始加速,健馬仰嘶,馬車也正好擋在徐子陵的唯一去路,徹底將其圍住。但是他們比較太小看已經是宗師高手的徐子陵,隻見不知何時,那道白光已經分毫不差的捏在徐子陵的拇指和食指間。但是徐子陵此時頓生不妙,一陣輕微麻痹的感覺立時由指尖往血脈延伸,竟然是一支超強毒針。以徐子陵精純逆天的長生真氣都有如此之感,常人觸之定然瞬息間毒發身亡,念及此處,心中殺機頓起。
正在此時,五名刺客也同時迫至五步之內,五雙手亮出十柄尖鋒藍汪汪的淬毒匕首,硬往徐子陵撞來,讓徐子陵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躲避。
徐子陵知道要保護自己,但更要保護周圍的無辜百姓。在這生死的刹那,長生氣閃電間貫滿全身,心神晉入井中月的至境,完全感應到車內敵人的位置和動靜,毒性瞬間盡去,左手回複靈活,將內在手中的鋼針激射而出,以螺旋的方式化為白光,回敬車內敵人。
幾乎同一時刻,徐子陵也陀螺般旋動起來,隻聞輕呼一聲“臨!”,此乃是徐子陵結合平生所學,借鑒不死印、九字真言印、伏魔羅漢印(伏魔洞中所見),並通過自身的長生真元將其徹底融為一體,結合自身對大地自然地領悟,在這險象環生的危急情況下,終於創出這蓋世印法的第一式,暫時將其命名為九佛印之“臨”佛印。
“叮!”透簾射進車內的鋼針被對方擊落,一支長矛透車身而出,疾刺螺旋而至的徐子陵,駕駛馬車之人手中的皮鞭,瞬間也化作一條噬人黑蟒朝他喉箭卷來,同時五把匕也先後貼身刺上徐子陵,情勢讓初為宗師高手的徐子陵徹底陷入致死的險境。
但是宗師就是宗師,不是幾個小嘍囉可以抗衡的。手持匕首的五人在徐子陵的真元氣場之下,頓生戳在空虛之感,真元也急速消失,不但難過之極,還被徐子陵護體的螺旋動氣帶得東倒西歪,瞬間潰不成軍,口吐鮮血,已然受了極重的內傷。
在徐子陵旋轉地同時,左手探指彈開鞭鞘,另一手閃電命中矛頭,接著騰身而起,借力倒飛,灑然去了。雖然他生出殺機,卻知道此時還不是殺人的時機,倘若暴露,必將給“屠龍”行動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徐子陵神經素來很大,似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的接著在街上散步,腦海思索起來,頓時斷定車內的偷襲者應是趙德言,駕車者則是畢玄之弟墩欲穀,此兩大高手配上五名死士,就算是宗師高手,也有致其死地的能力。
這看似簡單的刺殺行動,背後實包含精密的情報和思考,但同時顯示出,突厥對他們三兄弟的懼怕要遠遠高於對李唐,故而不惜一切要破壞這次攻取長安的計劃。
玉鶴庵已然出現前方,在午後陽光下,矮牆後樹木掩映,今他感到門內的天地正是這步步驚心的長安城內唯一的避難所,而他生出這番感受,主要是因庵內仙子,超塵脫俗,唉!她本不應被卷進險惡的人世間。
“吱!...呀!...”開門音響起,露出主持常善尼慈悲平靜的玉容。
“阿彌陀佛,徐施主請隨貧尼來。”常善尼淡淡道。
徐子陵恭敬她跟隨在她身後,進入知客廳後,請求道:“常善師請賜示妃暄的住處。”
......
同時,長安,城外,軍營。
寇仲一覺醒來,在床上睜開眼睛,心中卻想起了兩個兄弟。隻是十多天沒見,日子過氣來還真他娘的無聊。無聊之下,孤身行出軍營,策馬在長安城外的山水之間,釋放大戰前的龐大壓力,順便完善一番自創的井中八法。
要說起來,三兄弟之中,的確寇仲的任務是最重的,這也是首次帶領十萬之多的人馬,這十萬人可謂是華夏之軍中最為精銳的部隊,毫不參假,這十萬人乃是不折不扣的華夏脊梁,將軍個個智計百出,用兵如神(除了程咬金),兵士個個武藝不凡,身經百戰,損失其中任何一人寇仲心中都有一種難以道明的惋惜,壓力之大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