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嘲風 第二章 巷中戰(1 / 2)

兩天,一夜,

血空泛白,赫連丘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四人箭盡彈絕,再無法利用對他們最有利的黑暗天時與丘頂地利拒敵於堡外。己方沒了遠程殺傷裏,敵箭如雨般射至,回紇兵卒死傷不小,迫得幾兄弟退守第二層的城台,雲羿堅守的南門,便徹底成為唯一入堡的路徑,隻要能緊守此關,敵人隻有竄石攀牆攻上二層城台一途。

喊殺聲四起,金狼軍潮水般殺上來,並改變戰術,以清一式的盾刀手徒步從四麵坡道殺上。徐子陵忘掉身上的大小創傷,深吸一口氣,凝聚換日大-法激發出來的潛力,口吐真言,如平地乍起轟雷的喝一聲“鬥佛”,右掌直擊最前方的一處突厥士兵的盾牌之上,盾牌立即四分五裂,帶起的勁風直接將之後的突厥戰士轟的倒地不起,一時間沒了戰鬥力。但是兩柄馬刀立時補上之前的盾牌手,直取徐子陵麵門和胸腹間要害,攻勢淩厲,並非一般金狼戰士的身手攻架,顯然是先天高手。

徐子陵新氣未生,舊氣已去,隻得勉強回擊,“蓬!”徐子陵肉掌硬撼雙刀。“噗!”徐子陵噴出一口鮮血,險些站不穩,顯然是消耗太大。但是那兩個馬刀手也不好過,當即被震死。

“啊!子陵!你們讓我兄弟受傷,去死吧!”雲羿見此,立時血目盈眶,殺氣飆升,“四象箭!”

隻聞四種不同的鳴叫之聲震天而出,一道五彩虹箭猶若天外隕石,隻砸南坡,現如今的四象箭的威力比起十個手雷一齊迸發出來的能量還要強大,“轟!”南坡猛衝上來的人馬瞬間被轟炸成粉碎,頓讓後繼而來的突厥士兵目瞪口呆,陣形亂作一團。

寇仲則充當這消防隊的職務,井中月追魂奪魄的黃芒縱橫於城樓之上,左右突擊,南北禦敵,刀法全麵展開,施盡渾身解數,以新領悟回來的護體奇勁和井中八法,拚著捱刀流血,招招險中求勝,以命搏命,連殺十多人後,刀下竟無一合之將,殺得躍上來的金狼軍好手,不住頸斷骨折的倒跌往城牆外,屍體積迭在下方牆腳處。

跋鋒寒此時充分顯示出他縱橫大漠多年的勢力,手中寶劍似是一道流光,光及之處,必無完卵,顯然是以命搏命,但有何寇仲的方式不同,明顯受傷之處比寇仲要少得多,殺人的技巧要更加成熟,似是庖丁解牛,直取要害,將內勁用到劍刃上,不浪費一絲一毫。

回紇的菩薩雖然名為菩薩,卻毫無菩薩心腸,他一人多高的馬刀似是削金斬鐵的力氣,銀色的光輝,詭異的刀路,將突厥士兵當作西瓜、畜生一般宰殺,周身也不知有多少傷口,整就一個從地獄血海中爬起的噬魂惡魔,無限收割著攻上赫連堡的突厥士兵。

很顯然,頡利在肉搏戰上下了本錢,就連幽冥騎和刀鋒戰士都死傷小半,如此情勢,可見一般。幸虧雲羿射殺了趙德言和墩欲穀,否則今日局麵必將更加慘烈。

火把光照得赫連堡咖紅一片,沒有人能分得清楚火光血光之別,隻有殺與被殺,你不殺人,就有人殺你,戰情慘烈至極點,但見赫連堡內外伏屍處處,血流成河,似是彰顯著戰爭的殘酷和血性。雙方雖然互有死傷,但頡利的一方絕對要損失嚴重的多,光是死傷在雷箭之下的人就有數千人,頡利的主要突破口在南坡,同樣南坡死的人也最多,屍體堆積的高度近半丈之高,頡利不得不命人搬開屍體,否則他馬戰的優勢必將蕩然無存。

鳴金來,收兵時。

“他娘的,殺得太痛快啦!”寇仲有粗壯的手臂蹭掉臉上的血跡,仰天大笑道。

“隻是可惜頡利那老兒懼死不來,否則我並讓他血濺當場!”雲羿望著遠處如潮水般退走的突厥士兵,心中難以壓抑無盡的殺意。

“這也算是頡利老兒首次的閉戰,顯然是對雲兄手中的神弓敬畏不已,直接變了烏龜。”菩薩朗聲笑道。

“此時沒有酒,否則必將痛飲一番!”跋鋒寒殺氣炳然,哈哈大笑道。

“小九!死了沒?沒死就給你老大那酒來!”雲羿對著四周密密麻麻的兵卒大吼道。

“堂主沒有命令,小九豈敢死去。酒來喱!”隻見他身著早已被鮮血染紅的金甲,捧著一壇二鍋頭,蹦跳而來。

“好小子!此次可要就你一功!”寇仲哈哈大笑,猛地拍上雲九瘦小的肩膀,被濃煙熏黑的俊臉,顯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咕咚!好酒!來!”寇仲也不客氣,撕開封紙,酒香瞬間彌漫整個赫連堡,一口牛飲,便將酒壇遞給雲羿,豪氣幹雲道。

“哈!仲少的酒量又見增長啊!不過就怕別一會揮不動刀,那可就玩完嘍!”雲羿玩笑一聲,舉起酒壇,倒灌入口,烈酒入喉,猶若火燒,將有些虛脫的身體瞬間點燃,爆發出無窮的膽氣。

“跋兄,請!”雲羿將酒壇隨手一甩,跋鋒寒揮劍斜斬,一道勁風,酒壇被震蕩之下,其中的美酒似是一道噴泉,直入其口,酒壇續而直飛往徐子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