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和寇仲商議一陣後,便各自行動起來。徐子陵信步走入和師妃暄約好相見的地點,也是小長安唯一的佛寺聖光寺。
師妃暄也不愧為慈航靜齋數百年來最傑出的弟子,竟然以假消息向試,徐子陵旋即以為心中的美人兒已近悄然離開,不料想,卻在出寺的路途之中再次相遇。
師妃暄麵朝寺院的花草而立,斜陽照得她像一尊完全沒有瑕疵的雕像,其美態仙姿隻有“超凡脫俗”四個字能形容其萬一。徐子陵來到她旁,心神不由被她有如山川靈動的美麗輪廓深深吸引,她一對美眸專注地觀看一雙正在窗外花園飛舞嬉逐的蝴蝶,似是完全不曉得徐子陵來到身旁。
徐子陵全身劇震,不能置信地望著師妃暄,失聲道:“你...”
師妃暄回頭一笑,道:“這叫預演一次分離的情況,子陵兄仍有膽聞情關嗎?”
徐子陵搖頭苦笑道:“我投降啦!可否讓我把那提議收回來。”
師妃暄依舊含笑道:“徐子陵你是否男子漢大丈夫,話既出口,怎收得回來。”
徐子陵一震朝她瞧去。師妃暄微聳香肩,道:“我們很少可以靜下心來說話,便如雲兄所說,無論何種戀愛,都需要通過交談,也是他所說的談戀愛。大家談談好嗎?”
徐子陵也不客套,挑起話題,道:“敢問小姐是否將小弟視為修行的一部分?”
師妃暄漫不經意道:“劍道就是天道,劍心通明的境界,就是圓覺清淨的境界,又有什麼不是妃暄修劍的部份呢?”
徐子陵的心倏地平靜下來,晉入井中月的境界,因為他曉得不振作應戰,肯定會在這愛情的戰場敗下陣來。對師妃暄來說,劍道不但是天道,亦是人道。
唉!倘若讓雲羿來和師妃暄談戀愛,估計就直接下半身行動了。看著這俊男美女在這談,也不知是在比境界的高深,還是在扮聖人聖女,讓人看了蛋疼。
徐子陵在宗師級別的井中月之下,再次發問道:“師小姐從這對蝶兒看出什麼妙諦和道理?”
師妃暄淡淡道:“我並未試圖從蝶兒身上尋求什麼妙諦,因為它們本身的存在已是至理。“
徐子陵朝飛舞花間的蝶兒瞧過去,點頭道:“看來小弟還是看輕了妃暄。正如佛家所言,一切如夢幻泡影,唯求真我自在。這種那個掌握到玄妙至理的奇異感覺,確實令人迷罪。”
師妃暄平靜地柔聲道:“子陵兄確是你們三兄弟之中具有意根的人,難怪能身兼佛道兩家之長。”
徐子陵也淡淡地回應道:“我所說地那種奇異感覺,和妃暄已臻達《慈航劍典》上最高的境界劍心通明可否有相通之處?”
“子陵看出來哩!在境界上我不如子陵!”師妃暄麵色微變,美目深注的望向徐子陵,半邊臉龐陷進斜陽不及的昏暗中,明暗對比,使她本已無可比擬的美麗,更添上難以言達的秘境,香唇微啟的柔聲道。
“來大漠之前,侯兄曾說妃暄有了破綻,那個破綻是否便是劍心通明的破綻?”徐子陵一瞬不瞬的迎上師妃暄的目光,問道。
“看來希白兄也踏入了花間派有情無情的至情至性境界,難道天下真的要魔漲道消嗎?”師妃暄悲天憫人道。
“那妃暄的破綻是什麼?”徐子陵俊目神光大盛,窮追猛打道。
“子陵既然已經知道,又何必多問。”師妃暄美目一黯,輕歎道。
“那個破綻就是你雲羿吧。”徐子陵沉默片刻,一字一字,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緩緩道出。
......
雲羿和宋師道分手後,便依據祝玉妍魔功的氣息尋到其留宿的客棧,來到東廂,便也不客氣,直接推門入房,因為有些事遲早是要解決的。
祝玉妍盤膝坐在椅上,露出絕美俏麗的玉容,正深深凝視著他,目光冰寒,像沒有絲毫正常人的感情。可是徐子陵卻曉得這無情的背後,實蘊藏被長期壓抑著的豐富感情,她要和石之軒同歸於盡,亦是因愛成恨。
雲羿揮手之間便閉上了門,精致坐到她對麵的椅子上,邪魅地盯望著祝玉妍。
祝玉妍“噗哧“嬌笑,白他千嬌百媚的一眼,俏臉冰雪溶解,大地春回,低罵道:“死小鬼,竟然不請自入女兒家的房間,你這徒女婿難道知不道避嫌嗎?”
讓數月不知肉味的雲羿頓時看得兩眼發呆,眼前的祝玉妍隻像是婠婠的姊妹,充滿小女兒的動人情態。雲羿真的快瘋了,心中邪惡的念頭不斷飆升,就連此來要擒拿祝玉妍的目的也拋到九霄雲外了。
祝玉妍不待他說話,便回複冷漠,歎道:“看來婠兒依然習成天魔秘第十八重了!除了石之軒,我此生已然無憾。”
“我雲某人對那女人的承諾從未食言。”雲羿心中浮起即將成親的未婚妻婠婠,赤足的倩影,素衣的風情,讓人始終常掛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