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到底是真的需要它的提醒，還是拿它當借口，非得‘表現’呀？”這句話一出口，蕊蕊就想起了，客廳裏正聽著電話的穆宇寰，臉“騰”地一下紅了，心裏暗暗祈禱但願他沒聽明白。
可阿恒接下來的話，徹底打破了她的這個小小幻想，阿恒感情充沛的聲音傳了過來，“蕊蕊，我想你，我現在就想‘表現’……”這下是人就能明白“表現”的含義了，更何況是經驗相當豐富的穆宇寰，一瞬間，他的臉也紅了！
“好了，好了，這卡我不扔就是了，不早了，你趕緊睡吧！明天不是還有事麼？”蕊蕊趕緊打斷他。
“再聊會兒嘛，我不累。”很顯然阿恒意猶未盡。穆宇寰在想要不要把電話放下，他有點聽不下去了，可又怕放電話的細小聲音被阿恒覺察，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我累了，我今天有舞蹈課，大熱天的，真是累人，我現在想睡了
。”蕊蕊的話，讓穆宇寰差點把“謝天謝地”喊出聲。
“好吧，那你睡吧，記得明天晚上也要查崗呦。”
“好，我一定會天天查的。對了，為了獎勵你在這次查崗中的優秀表現，領導允許你今天先掛電話。”連這也想到了，她的心思還真是縝密，穆宇寰此時已經開始佩服她了。
“謝謝領導，啵！”一聲響亮的親吻聲從話筒中蹦了出來，仿佛還帶著阿恒唇上的體溫和濕潤，讓電話這邊的兩個人又一次滿臉通紅。
“滴——”電話終於被阿恒掛斷了，兩個人同時長長出了一口氣，卻因兩隻還沒被放下的電話聽筒，而變得彼此間清晰可聞，難免又是一陣尷尬。
蕊蕊再次走回客廳，把那張卡重新放到那疊資料上，坐下。兩個人此時都是麵帶潮紅，低頭不語。
過了一會兒，兩人同時開口，“蕊蕊……”“大哥……”
她再次閉嘴，他猶豫了一下終於說，“我誤會你了，真是……”這時，“對不起”三個字，在他的心裏既有千斤重，又顯得輕飄飄。重是因為，他做了太多對不起的她的事，說了太多對不起她的話，輕是因為，那些事，那些話，給她帶來的心痛和傷害，又豈是一聲“對不起”所能彌補的？他穆宇寰這一生，除了小妹，從沒覺得虧欠哪個人這麼多！
沒想到她搖搖頭說，“大哥，你不用愧疚，也不用道歉，我為你做的這些不算什麼，這樣吧，我給你講個故事，你願意聽麼？”
他疑惑地點點頭。
99年春天家中的變故，讓大三的蕊蕊不得已離開了大學校園，家中的積蓄很快就被住院的老喬用光了，而老喬一直是家中收入的主力。她又去了老喬的小店，可裏麵隻有她不知道幹什麼用的一堆堆的貨物，和討要不回的欠款。
老喬的住院押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被逼上絕境的蕊蕊決定把自己賣了，她是要不顧一切地去救老喬的。可是要到哪裏去賣呢？怎麼能一下子賣出那麼多錢來救老喬呢？又怎麼能讓人知道，她打算賣掉自己呢？大學裏的那些小男生，肯定是買不起她的，那就要到一個有錢人經常去，大家又都知道可以買到女孩子的地方去賣，才能賣出好價錢！
於是，她去了“鳳舞人間”。
去的頭幾天她沒接待任何客人，她需要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怎麼化妝，怎麼說話，怎麼走路，以及酒類知識等，店裏的簡單培訓不能完全滿足需要。至於更多的，當然是沒人教她的，她得通過觀察自己去模仿。
另外她還明白了一件事，小姐和小姐是不一樣的，她們有不同的身價和目的，大致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隻要給夠了錢就可以和客人“出台”的，相當於商品中的零售。
另一種是不隨便和客人出台的，她們來這裏隻是尋找被包養的機會，行話叫做“釣魚”，隻有釣到了她們認為大的“魚”，她們才會出台，平時陪酒不過是找機會推銷自己和觀察一下而已，至於被包養的時間和價格則全看個人本事和造化。這種做法相當於商品中的批發，雖然成功率低了一點兒，但是做一次就能得到一大筆錢，而且可以穩定相當長的時間，有的人就此從良了，也是蠻有可能的，更有運氣特別好的人，居然由此變成了正牌夫人，因而在業內被諸多羨慕者傳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