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兒隻要一叨咕,雲沁就開始哼著小曲兒,什麼流行歌曲重金屬音樂,一直哼到英文歌法文歌,自我麻醉自我蔽塞雙耳。
“這次的內筵,娘娘一定要乖乖的聽話,再也不可以搞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凡事呢,就要多多忍讓,不要再像上次這麼衝動,當麵指責王爺!娘娘你聽到甜兒說的話了嘛?”
“嗯!”雲沁重重地一點腦袋。
著裝完畢,雲沁對著鏡子不住拉扯自己厚重的妃服,搶過甜兒手裏的扇子使勁給自己扇風,“我說甜兒,一定要穿成這樣嘛?這都七月冒火了,還讓我穿這麼厚的衣服,我要是不熱得中暑昏倒,也會捂出痱子來!”
“娘娘這是頭一次見皇室宗親顯貴,要是打扮得不合體,一定會惹人笑話的。娘娘年紀這麼小,本來就……”
“甜兒你放心,你小姐我又識大體又聰慧大方,誰敢小瞧我?”雲沁忙忙地脫著正服,“來了甜兒,給我換那件月白色的,頭上這些囉囉嗦嗦地都拿走,隻要這幾顆簪花金鈿就行了,我好喜歡的。”
甜兒扶著雲沁跨步出門。
蘇必春回頭看了一眼,笑著點頭,“娘娘天生麗質,這身淡雅的白衣更可襯出本身的高華氣韻。奴婢深信,不出十年,娘娘,必然可以成為京城首屈一指的大美人。”
每次坐在搖晃的轎中,雲沁都有點想睡覺的感覺,這回也不怎麼例外。
就在轎子晃啊晃那當口,突地一個停頓,轎子落了地。
雲沁伸出玉致的小手,掀起那層布幔,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娘娘,前麵有頂轎子歪在路邊擋住了路,過不去。”
“扶我下去瞧瞧。”雲沁伸出小手,由甜兒扶著下了轎。
果然見一轎子歪斜在路中間,正好擋住她們的去路。
轎子旁坐著兩人,一個靠著歪斜的轎子,另一個抱著那人。
周圍一團太監宮女像無頭蒼蠅似的亂叫著,跑來跑去也不知道他們要幹嗎。
雲沁隻覺這些人好笑,舉步上前,拽住一個胖胖的太監問道,“你們怎麼了?”
“你是何人?”太監詫異地回眸凝視。
“大膽!還不拜見皇貴妃娘娘?”蘇必春冷著臉一喝。
那太監嚇得撲通跪倒在地,“奴才見過皇貴妃娘娘!”
“你起來!”雲沁勾勾小手指,“發生什麼事了?你們這些人這麼混亂的在做什麼?”
“是是,是康王殿下突然又發寒症,這半途上的,誰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跑去太醫院的小離子還沒回來,可是殿下他,他臉色都發白了……萬萬一有有個什麼三三長兩短,奴才們定會給太後五馬分屍啊……”
“康王殿下?”雲沁一皺細眉,抓住他的手,“你帶我去看看。”
胖太監看她如此鎮定,不知不覺竟依賴起雲沁,點點頭,轉身帶著雲沁來到轎邊。
入眼即是一頭涓黑如鍛的長絲,如雲般鋪在青石板兒地上。
突然有點嫉妒那硬邦邦的青石板兒,竟然能夠如此有幸地一親芳澤,簡直是可恥至極。
再望那張小臉,清俊慘白,長眉深鎖,黑眸緊閉,細密翩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似在忍受難以忍受的折磨與痛苦,看得人極為心疼不忍。
楚室帝脈,果然是盡出妖孽啊,雲沁暗自叨咕一聲,舉步上前。
女子抱著康王小聲安慰,咬著小嘴兒,含著淚珠子,那臉心疼的表情,跟什麼似的。
“走開走開!”雲沁翻翻白眼,不客氣地推開那女子。這樣抱著他,眼淚汪汪看著他哭,有屁用!能幫他分擔痛苦嘛?能幫他最大程度的減低苦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