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手一抖,差點把懷裏的明珠拋落在地。
鬆開握在明珠腰間的手,一個箭步移到門口,打開房門,勃然大怒怒斥道,“胡說八道什麼?”
“是,是真的,皇上。”臘梅那個小丫頭顫若遊絲,眼神呆滯,隻是一個勁碰碰叩頭,“是真的,皇上!太太醫說,主子快……快死了……”
楚慎差點沒站住腳,臉色疏忽一白,低喃一聲“沁兒”,人影一閃,已經飛一般竄了出去。
剩下那個怔怔的明珠,一手扶著門框,望著他消逝的方向呆呆出神……
等到楚慎快馬加鞭趕到鳳鸞宮,裏裏外外已經是哭聲一片。
楚慎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裂開了,冰涼冰涼的,他一步跨進去,震怒地大吼,“怎麼回事?哭什麼哭?都不準哭!沁兒活得好好的,給你們這幫狗奴才哭哭哭都要哭死過去!給朕統統住口,收聲!誰敢發出一個音,全都拖出去斬!”
一瞬間,偌大的屋子裏,聲音消逝地一幹二淨。
除了那謹慎到細弱的呼吸聲,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到。
“太醫,滾出來!”楚慎暴怒地大吼一聲。
立刻有幾個太醫“滾”了出來,顫縮縮地跪下,“皇,皇上……”
“怎麼回事?人怎麼了?”
“皇上,皇貴妃娘娘墮入井底,奇怪的是全身上下無一絲一毫的傷痕,可是卻氣息微弱,脈象衰竭!臣臣以為……皇貴妃娘娘她,撐撐不過今晚即即將殯天大去……”
“住口!”楚慎慌了神,指著那倒黴的老太醫怒道,“你你你,你們,要是治不好朕的沁兒,就統統下去給她陪葬!”
滿屋子的人跪了一地,顫得跟篩糠似的。
皇帝轉入內室,看到雲沁躺在床上,小臉發白毫無血色。
一探鼻息,冰涼的刺骨。
他驚惶地叫道,“太醫太醫!你們躲在那邊做什麼?還不趕快來看看她,怎麼她渾身這麼冷?你們這些死奴才!不會找些厚一點的被褥過來麼?”
“沁兒,沁兒。”他叫了她幾聲,轉頭瞪著那些爬了一地的宮女太監。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這麼多人,連個孩子都看不住?怎麼會墮井的?好端端的,她一個人跑去井邊做什麼?快說!你!你說!”楚慎震怒地指著小包子,疾言厲色地問道。
小包子嚇哆嗦到講不出話,說了句“皇上……”就沒下文了。
還是蘇必春老練,忙接過話茬,俯首磕了個頭,“皇上,今日用過晚膳後,娘娘說有點氣悶,就就……到處走走,沒想到,走著走著竟竟走到一個枯井旁,那……那誰知又這麼不湊巧,皇上送的那顆夜明珠突然就掉掉井裏去了。娘娘她情急之下探身去爭搶,就這麼掉了下去……”
“去搶個破珠子,把自己弄成這樣?枉她聰明一世,竟會如此糊塗!”楚慎氣得臉色發白,在屋子裏來回走著,“王太醫!王太醫!”
“皇上!”王太醫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老臣正在為娘娘施針,皇上這麼暴怒地叫老臣,老臣萬一一個抖手,會害了娘娘的!”
“你不早說!”某皇帝氣呼呼地掀開玉簾,站在雲沁床邊瞧著。
“真是奇怪!娘娘適才氣息微弱若有似無,可如今……脈搏漸有力,氣息也……平穩了不少。”
“是嘛?”楚慎輕輕坐到雲沁床邊,抬手撫去她額角晶瑩玉潤的汗珠子。
“你……這麼吵,死……死人也給你吵醒了!”雲沁的小手爬上了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