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千一萬種方法可以讓自己死盡死絕死到不能再死。要是他覺得可以拿她的命與大楚交換什麼,那他可真是小瞧死她了,她的小命從來就隻是屬於自己的,一頓冷笑。她從來就不是個甘於屈服的人,頂多魚死網破,也決不會供他驅策利用。
“你總要這麼聰明做什麼?”夙鬱笑著一手握起她的下巴,深深地看一眼,“你相信寡人,寡人是不會害你的。”
“是嘛?”她對他話中的可信度,報以一萬分懷疑。
不過她沒再說話,隻是眼神望著遠處。
那抹碧藍無間,十分靜謐幽然,遠處的海水一層層推進,劃出一道道繾綣的漣漪。
“寡人賜你一個名字可好?”他突然低頭,手指撥動她的發。
這麼親密,她有點抵觸情緒。想揮開他,然而伸出去的小拳頭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菲兒。”
“什麼?”莫名其妙地名字,她可不喜歡。
“蘇爾瑪菲兒……”一道古老曼妙,彷如精靈般空靈的語言從他唇中吐出,久久回蕩在她的耳邊。
她有點震驚地回頭看著他。
好奇怪好奇怪!
為什麼她會聽得懂呢?為什麼會聽得懂這種古老的語言?這不是漢語,這是他們夙特丹特有的民族語。為什麼她會聽得懂這幾個字?莫非是巧合……
顯然他以為她是不懂的,然後笑著撥她烏黑長絲,用純正的漢語再說了一遍,“蘇爾瑪菲兒。”
她尚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瞥眼卻看到阿爾曼那張比她更震驚的臉。
有點滑稽。
他那張左邊臉頰青了一大塊的俊臉上,掛著濃濃的驚訝與不解,盯著沁兒的眼神,也似乎帶著一番重新審度的意味。
蘇爾瑪菲兒,什麼破名字?
她顯然一點兒都不喜歡這個突如其來的名字。
揮開他的五指,她離開甲板往船艙走去,“我不喜歡!我不要!”
非常斬釘截鐵的回答,把阿爾曼王子給氣得,掄直眼瞪著她離去的背影,真恨不得一拳砸在她的小腦袋上。
這是什麼破腦袋?怎麼這世間有這般臭脾氣的丫頭?
反倒是夙鬱噗地笑了。
夙特丹的王城叫做蘇爾瑪。在古老的語言中,寓意最為珍貴。蘇爾瑪王城即是最為珍貴的城池。蘇爾瑪菲兒是……最為珍貴的菲兒。他王兄最為珍貴的……菲兒!
可恨這個死丫頭!
半點不解風情,還說不喜歡!不要……
不喜歡也要喜歡,不要也要!混蛋!名字和死之間,任其選一!他決定下去船艙跟她好好理論理論?
真不明白這個臭丫頭怎麼一直可以這個樣子驕傲,她現在是人質,人質懂不懂?
沒自由沒特權沒地位什麼都沒有,一切都要聽從主人的話!可是可是,她那個小家夥是什麼個淩亂的態度,什麼嘛真是!
“別招惹他,嗯?”王兄淡淡的一句話,把阿爾曼王子滿腔的不滿意和怒火一瞬間都給澆滅了。
旭日東升的時候,船隻靠岸了。
經過連日來的顛簸,下船踩到軟軟厚土地的感覺,十分讓人欣喜。
進入哈瓦鎮就意味著踏入夙特丹的版圖。這種邊陲小鎮,雖然離著王城很遠,但並不荒蕪,極為熱鬧喧嘩,頗有濃濃的異地風情味兒。
雲沁瞧啥都覺得稀奇。
雖然她是迫不得已被人擄來的,可是她畢竟看到了久違的海,畢竟正自由呼吸著,情況不算太壞,她也不是個杞人憂天的小家夥,反正順其自然吧,擔心有什麼用呢,碰到這種事隻能瞅情況抓住機會,再看能不能溜走嘍。